来越小,一天比一天瘦弱,后来,母亲留下一句话,要她一定拿回股份就撒手人寰了。
她一直以为母亲是正常的生老病死,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所以才离开了,但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她不是正常的死亡,而是因为被人虐待,加上本来就有病,所以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摧残。
温语竹眼眶通红,想哭却又感觉怎么都哭不出来,闷在心口卡在喉咙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手上的照片明明心中恐惧不敢再看,但是却又忍不住看看,像是想穿回以前,给照片里无助的母亲一点点能量。
但是晚了,事情的真相时隔十一年才再次浮出水面,十一年。
温语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直站在身后的顾寒上前,将她揽入怀里,低声的哄了好几句,声音低低的,听不大清楚,张秘书倒是默默的开了门走了出去。
监狱里,温圣的条件很不好,像是被人故意针对那样,他住着的地方都是监狱里最会闯祸的人,他每天直到深夜他们睡着了才会得以偷闲。
这时候他往往会坐在床头,抬眸看着两米高的那块玻璃,从这看出去,刚好可以看见月亮,月光疏疏密密,其实看不大真切,但是温圣很喜欢月光。
月光在记忆力是美好的,就像那年他路过温家的时候,看见温语竹站在露台上,看着月光发呆,他当时想,要是自己也住在这里就好了,那么好的环境,月光肯定也很不同。
可笑的是他真的住进了这里,那天晚上,他自己一个人去了温语竹那天站着的那个露台,往上瞧了一眼,看,没有月光。第二天他也同样站在这里看,还是没月光。
连续好几天,他都站在同一个地点抬眸看月光,后来他看见了,但是却没觉得有哪里不同,也和他在他家里看见的一样,甚至和他现在监狱里看见的一样。
只是没那么亮,就像是他的身份一样,见不得光,见不得人。
大家都说他是私生子,是的,他是,但是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如果他能够左右,他一定不会选择李燕和温亮正,是他们教会他丧心病狂,从小被李燕灌输的思想就是一定要进到温家,成功拿到自己的财产,
当时的他对温语竹有种莫名的敌意,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没有一点点的好印象,可能是因为每天李燕的一句,“你要是不努力点,属于你的东西全都会被温语竹给拿走”,每天孜孜不倦的重复这句话,温圣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都有回音了。
那时候还年幼,母亲说什么自己就是什么,所以他长大后住进了温家,对温语竹的态度简直说的上是恶劣的,以至于后来一发不可收拾,什么事情都要去搞一搞温语竹。
连带着机场上的那一脚。
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力道也没有控制,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脚让温语竹以后都难再生产。
可是他没有后悔。
做错了事,没什么好后悔的,就像这次他回国一样,早在偷买号木仓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但是他不怕,闹明天就执行死刑他也不怕。
但是他不甘心,像是这几年来李燕和温亮正给的压力,让他在自己临死之前想过扳回一局。
所以他告诉了温语竹,她母亲的死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李燕的死活他不想管了,反正他没良心这件事也是李燕教出来的,虎毒不食子,李燕当初怎么教他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报应有一天会回到她自己的身上。
他不会对任何人心软,也不会对自己心软,这是温圣喜欢自己的一点,他喜欢自己没有羁绊的感觉,没有任何人能牵制住他,他喜欢来去自如。
啪嗒一声,牢里的锁被解开,温圣才发现,窗口的月亮不知道何时躲了起来,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是新的一天,他等来了他的判决书。
温圣于2017年11月30号执行木仓毙。
明天。
温圣闭上了眼,倒头睡了,终于从这个世界上解脱了。
他满意的笑了笑。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他发现自己临到死前也没什么值得挂念的人浮现在脑海。
有些好笑。
温语竹在做噩梦,梦里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哭着,她想去安慰却发现怎么都安慰不了,想去触摸也触摸不了,冷汗出了一身,随着母亲的尖叫,让温语竹从睡梦中立刻惊醒。
醒来的那一刻入眼的就是顾寒的脸庞,他睡在身旁,旁边点了一盏橘色的小灯,她忽然有些恍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想起一件事,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两个人说起未来。
她和他说了自己的蓝图。
她说想和他结婚,要养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喜欢四居室,他们一间,儿女一间,还有他的母亲一间。
刚好满满当当,不多一间不空一间。
她还说里面要有一个衣帽间,还有一个飘窗,最好最好床头每天晚上都有一盏橘色的灯,不要白色的玄色的,就要橘色的,显得很温馨,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