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竹刚醒来其实胃口没多好,但是还好白粥清淡,她就着顾寒有些僵硬的投喂喝了几口,粥沿着喉咙滑落进了胃里,空了好几天的胃终于吃了点东西,连带着嘴唇都恢复了些气色。
一碗粥她喝了小半碗,剩下的她喝不完,顾寒也知道她身子不舒服,也没逼着,正欲拿起汤勺自己喝的时候,被划伤的地方顿时拉扯了下,鲜血溢出了纱布,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似乎没察觉到,依旧拿着调羹继续姿似不便僵硬的企图喝两口粥,再一次的鲜血溢出纱布的时候,温语竹将他的调羹从他的手里抢走,旋即低着头,没看他,葱白地指尖捏着勺柄,有一搭没一搭的翻滚着碗里的粥,像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那般,总之整个人别扭的有些可爱。
顾寒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微不可见的扬了扬嘴角,旋即收敛了些,低声道“你喂我吧,刚刚喂你的时候扯到了伤口,现在动不了,可以吗”
明明是势在必得的语气,却偏偏在最后还生硬的加了一句,“可以吗”
温语竹还能说什么,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摆明了是喂她的时候扯到了伤口,如今,他需要吃饭,却因为她伤口撕裂而吃不成,温语竹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能拒绝,更何况她刚刚本就想帮他
她轻点头,拿着调羹,勺了一小勺喂到了顾寒的嘴边,他多少还是有些惊讶,却也顺其自然的张开了嘴,下一瞬,粥停在了嘴边,她低声道“这个粥是我喝过的,要不换一碗欸。”
顾寒垂头,将勺子上的粥一口喝了进去,没有给温语竹再次说话的机会。
见这样,温语竹也没再说话,而是一下一下的把粥喂完给他,自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没有抬起来过,直到最后一口粥喝完,她才偷偷瞄了眼顾寒,见他神色正常,丝毫没有被这暧昧亲密的动作所影响,温语竹便收回了视线。
于是没有看见顾寒眼底划过的那抹笑意,和垂落在床上的那只手指尖在摩挲,用了好大的劲才生生的忍住了想要伸出手捏捏她脸蛋的冲动。
碗被顾寒收走,扔进了垃圾桶,像是知道温语竹现在想干什么,他低声道“你先休息,我去外面问问别人,今天温圣的探监时间是几点。”
温语竹愕然,探监
“他被抓了”
顾寒低低的嗯了声,“那天他从水里逃走了,今天才抓到的。”
“那他现在”
“等着法官下通知,是给温圣判什么型。”
当然,等法官做决断书的期间,顾寒不可能坐视不理。
温圣根本不是顾寒的对手,如若那天不是温语竹在他的手上,温圣早就被顾寒千刀万剐了几遍,可偏偏,心尖上的人就在那,他愣是多踏一步都觉得犹豫。
报警这件事是他得知温圣要去龙山的时候做的决定,龙山太陡峭了,温圣那时候的精神状态又是像一个疯子,任何疯狂的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他不能拿温语竹冒险。
可是谁知,他还是让她受伤了,当从水里捞出温语竹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她脸色苍白,一张脸上毫无生气,像是一个活死人。
医生赶过来的急救的那几分钟里,是他这辈子最煎熬的几次,特别是看见医生越陷越深的眉头,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频临崩溃的程度,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那么无能为力。像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夜深,外面的风很大,刮过病床窗户门口的树枝,扰的人心不安宁,温语竹在床上微微侧身,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有些出神,连顾寒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都没发觉。
她一愣,看着顾寒下巴冒出来的胡茬,嗓音低低的道“你胡子”
顾寒怔愣,“嗯”了声,修长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棘手,疼。
“不打算刮掉吗”她轻声问。
顾寒又是一愣,旋即温声道“打算,但是现在手疼,碰不了。”
听上去刮胡子可真是一件难事。
温语竹低低的啊了声,顾寒却先她一步开了口,“你现在困吗”
温语竹“不困怎么了”
“这胡子有些刺皮肤,”顾寒说“我不怎么习惯,你帮我”
似乎是没想到顾寒会叫她帮他刮胡子,本来刚刚的喂粥就已经让温语竹有些不自在了,没想到他现在还提出了刮胡子的提议,她在犹豫。
顾寒睨了她一眼,旋即,走进了卫生间拿了一个刮胡刀,递给了温语竹道“帮我刮了吧,这几天都没好好洗澡,刮完之后我就去洗澡,公司的事也还没处理。”
又是要洗澡又是要处理公司的事,可见这个胡子今天是必须要刮掉的。
温语竹不是没帮他刮过胡子,大学的那段时间他们有时候会出去住,那时候他晨起总是会有新冒出来的胡茬扎到她的肩膀上,很刺,每次都能把她的皮肤磨得很红。
后来有一次她受不了了,趁着顾寒睡着的时候,拿起他得刮胡刀,那时候哪里知道要用什么泡沫先洗,沾了点水就给刮了,顾寒当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