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发木的时候,他就听到对方突然语重心长地再次开了口。
“张公子,您从前那么喜欢朱大小姐,如今却遭张寿横刀夺爱,您却还把他当成老师,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张寿他哪里真的把你当成学生,不过是当成马前卒使唤罢了你看看今天陆筑这婚礼何等风光,可你呢”
“就连从前当你跟班似的张武和张陆,都已经定了皇家的公主、郡主,可你呢”
张琛只觉得心中火冒三丈。公主郡主他才不稀罕,又不是顶尖的绝色,他娶回家供起来才麻烦呢朱莹也给他提过好几家的姑娘,可他一打听就没多少兴趣了。他又不是张武张陆这种只要贵妻就心满意足的肤浅家伙,不是特立独行的绝色美人,他宁可不娶
被这股火气一冲,刚刚还觉得难以动弹的他竟是忘乎所以地猛然一捶桌子,随即怒叫道“简直放屁”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又听到了一个附和的声音“对,他们一直在利用我”
借着刚刚这一拍桌子怒声喝骂,张琛一下子睁开眼睛,倏忽间看清楚了蹲在面前的那个人。就只见对方瞠目结舌地盯着自己,随即一骨碌起身撒腿就跑。这下子,他猛然惊醒了过来,这下差点没气歪了鼻子。
他就说呢,他这性子怎么会被人牵着鼻子人云亦云,敢情是这狗东西竟然在学他说话,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他没法出声,这一来竟是把他带到沟里去了可一想到自己竟然一度不能动弹不能出声,他又觉得一阵后怕,竟是慢了好几拍方才怒吼道“贼子哪跑”
可当张琛跌跌撞撞冲出院子时,人已经早就没影子了。被冷风一吹,刚刚确确实实喝了不少酒他只觉得脑门发凉,情不自禁地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可即便如此,昏昏沉沉的他依旧有些站不住,整个人不知不觉就滑坐在地上。
就在他只觉得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脑袋,整个人都快躺倒在地的时候,陡然只觉得后背有人扶了一把,随即就是一个嗔怒的声音“喂喂,你怎么回事,不会这么没用吧”
“阿六和花叔叔去追人了,花叔叔刚刚还说你真是好样的,那家伙好像是用的催眠术,你居然不但能自己醒过来,还差点破了他的功是好汉就赶紧再坚持一下,我去叫人”
“别,别叫人”原本昏昏欲睡的张琛听到这清脆的声音,登时精神一振。他猛地一咬舌头,借助那刺痛让自己清醒,随即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挣扎着踉踉跄跄爬起身来。转身看清楚那果然是一身男装的朱莹,他就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都看到了”
“什么看到,是听到的”朱莹嗔了一句,见张琛明显头重脚轻,她就立刻撇下人抬头又叫了一声,等眼见同样一身男装的湛金和流银匆匆进来,她就和两个婢女一块,把张琛给架到之前那张桌子前坐下。
眼见人坐着还不老实,使劲摇晃着脑袋试图清醒一点,随即甚至还伸手去拿酒喝,她就没好气地抄起筷子敲了一记人的手。听到张琛痛得倒抽凉气,她就板着脸说“人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在你的酒里加料,你也敢乱喝”
张琛早知道朱莹就是这脾气,此时虽说龇牙咧嘴,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苦笑道“你既然早就来了,难不成就一直都混在外头那些男客当中”
“怎么可能,我之前都在陆夫人那里闲聊,听说你和四皇子来了,这才溜出来看看,结果碰到花叔叔,这才知道你和四皇子勾勾搭搭。”朱莹绝口不提自己早就和张寿说过张琛和四皇子有猫腻,见张琛立刻垂头丧气了起来,她就笑着说道,“幸亏今天是你亲自上阵”
“是啊,谁知道竟然会遇到这种邪门的事”
张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一旁的湛金非常善解人意地送了一块帕子,他看也不看就抓起来擦了擦,继而随手一扔,却是仍然心有余悸“真要是郑锳那小子遇上了那家伙,还不知道会吃什么亏”
“你知道就好”朱莹没好气地瞪了张琛一眼,这才拍拍双手站起身来“对了,我今天来,还要告诉你一声,你不是想要求娶绝色美人吗我昨天就见到了一个,人不但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看你敢不敢去亲自相看了。”
尽管张琛这会儿还头痛欲裂,但朱莹这一夸,他顿时就来劲了。能让素来自负的朱莹称赞美貌的,那绝对是真正的美人儿。哪怕他自忖在京城那么多年,不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可还是立刻追问道“怎么不敢谁家的芳龄几何”
“年纪不小,和你一样大。”朱莹见张琛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又喜出望外,她就慢悠悠地说,“但我可告诉你,人可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女孩子。她那武艺估摸着比我差不到哪去,之前还曾经把一个拦路意图不轨的恶少给切了耳朵送去官衙,你斟酌一下怕不怕吧”
不是吧,这么猛
饶是张琛确实喜欢特立独行的女孩子,此时也不禁觉得耳朵有些凉津津的,可更多的却是觉得心痒痒。可想起之前朱莹凑过来没提到过这么一个,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有这样特别的姑娘,你之前怎么不说”
“那是通州的,又不是京城的”朱莹气得白了张琛一眼,“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