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筑开起来,他反而就不怎么沾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了。而朱莹送给他的,是两坛窖藏多年的柳林贡酒。这不得不让他暗赞朱莹有心。
而除了他之外,喜欢宝刀的襄阳伯张琼得了一口刀;喜欢马的临汾伯张无熙得了一匹名马;房中多内宠的定陶伯张谦,得到的是一瓶小药丸听朱莹的口气,应该是纯粹的大补药丸,绝不可能是坊间常有的金枪不倒丸之类的东西
至于怀庆侯张景洲张康此时一想到朱莹送人的那东西,他就忍不住想笑。
那是一条编织得极其华丽,镶金嵌玉,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马鞭他记得很清楚,怀庆侯张景洲出身卒伍,性喜奢侈,尤其是喜欢在随身携带的东西上炫耀。
曾经在拇指上套了一个纯金护指,在佩剑的剑穗上大做文章挂了一串金铃,如今再拿上那华贵的马鞭,那画面真是太美了不过他倒希望张景洲拿着马鞭回去管管正房妻子。
而张寿送别了吴阁老,却被陆绾和刘志沅拉着说了许久的话,等他终于抽出空来,陆三郎已经在二楼亲自公布今日排名了。可这时候,他就只见宋举人还在兴隆茶社门口犹如泥雕木塑一般站着,就仿佛人不是今天再次挤上末班车的幸运儿,而是一个失败者。
他本待上前打趣一下这家伙,可耳朵边上突然传来了阿六的声音。这下子,他顿时再也顾不得宋举人,连忙根据阿六的话环目四顾寻找朱莹的踪迹。终于,他看到了朱宏等一群护卫簇拥在当中,正站在一处大棚门口张望的朱大小姐。
一想到那是今天陆三郎为了分流看热闹的人群,于是特地开辟出来的一个试吃区域,想来是龙蛇混杂,张寿连忙加快脚步赶了过去。随着越来越近,他就听到了里头那不小的喧哗。
“你这后生还是读书人,怎么就这么挑剔,这京城大小里坊的名字都是太祖爷爷那会儿起的,如今皇上也是圣明君王,在外城再多加一个里坊算什么”
“就是兴隆坊,皇上这名字起得着实应景,霸气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能不兴隆借着这个名字的东风,日后这兴隆坊就更加热闹了”
“对了,听说距离兴隆茶社最近的那家姑苏小馆,正在招打杂的,这工钱给得挺高我隔壁赁房子住的那个姑苏举子说,这一家菜色和苏州会馆差不多,但却走得是平价路线。既能吃到家乡味道,价钱还便宜,他这囊中羞涩的就不用为了家乡味道去苏州会馆了。”
张寿见朱宏等人在发现自己过来时就立时让路,他悄然来到朱莹背后,往那个大棚里一瞧,就见到那个被人数落到狼狈不堪的后生,正是方青。不用想他都知道,肯定是这个愣头青又乱说话,于是被一群市井百姓给教育了同时也被朱莹围观了。
他轻轻拉住了身前朱莹的手,见她竟然连头也不回,他就笑道“莹莹,你就不怕有人趁机占你便宜”
“朱宏他们又不是吃干饭的”朱莹回头瞄了张寿一眼,随即就直接顺手拉了张寿往外走,这才笑吟吟地说,“我是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刚刚那会儿,方青那小子被骂得可惨了。好像他是说皇上不该轻易赐名,又让人造牌楼之类,结果被人骂”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老气横秋的声音说“天下难道只有你们读书人才配得起牌楼”
张寿不禁笑出声来,可随即他就想起了刚刚阿六说的话。等到远离了那边看热闹的人群,他就低声说道“莹莹,你之前和华四爷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不说,刚刚还送了怀庆侯他们一人一份重礼,从名马到名酒各有不同”
“生意只是小生意,礼也不是什么重礼。”
朱莹嘿嘿一笑,随即不以为意地说“而且送出去的东西我也都是借花献佛,那是别人从前送给我的各色礼物。我家里这些东西堆了一屋子,好多我都没用,浪费也是浪费,不如转手送了需要的人。就是那两坛酒是从爹那儿偷拿的。反正我总不能让张二叔他们亏了本。”
“送他们的哪怕不值一千贯,却也是难买的东西,否则,以后我请人的时候,谁还敢来”
她仿佛不知道自己一掷千金,笑得神采飞扬,一只手反过来牵了张寿的手“阿寿你不用觉得我是破费,毕竟,其实最简单的是我拿钱来捐钱助学,可我一个人这不是声势不够吗再说,你信不信今天怀庆侯他们回去之后,还有一大堆人会捐钱如此声势就造起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莹终于侧头看了张寿一眼。
“而且,我送出去的礼,他们日后也都会还回来,一点都不会亏”认认真真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察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一时瞪大了眼睛,“你刚刚不是在和吴阁老他们说话,什么时候注意到我和人说了什么话的”
没等张寿回答,她就恍然大悟地叫道“原来是阿六这个千里耳阿六,你给我出来”
下一刻,她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我在这。她旋风似的转身,结果却忘记了自己正拉着张寿的手,这一下脚下一绊,直接把自己给摔进了张寿怀里。虽说张寿扶正了她之后就立刻松了手,可她站稳之后见阿六已经溜了,这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