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郑娘子笑着道“这不是前些日子听世子娘子说起陵川的冰蚕丝料子么,我忽然想起这先前得了一块极好的料子,也就送了过来。”
说着看了眼身旁的两个婢女。
婢女会意,一人端在手中的长形锦盒,一人打开,随后呈到苏蕴的面前。
苏蕴看见锦盒中放着的妃红色的冰丝料子,适时的露出了惊喜之色,再而上手抚摸,感觉到了冰凉丝滑的触感,笑意更浓了,便连声音都带着喜意“这冰丝摸着比我在侯府中的冰丝料子都还要来得冰凉丝滑,若是在夏日做衫,肯定会凉爽舒适。”
郑娘子看出苏蕴是极喜欢的,心底也暗暗的一松。她虽然不舍,可为了平了丈夫那祸事,莫说这冰丝料子了,就是让她散尽家财都舍得。
交谈了一会,郑娘子饮了茶水,把杯盏放下后,斟酌一二才开口“听说那许通判之子立了功,提出要翻他父亲的案子了,这事可是真的。”
苏蕴看向她,轻笑道“这不都传出来了,还能有假的不成”
郑娘子叹气道“那许家郎君也是的,何不趁此机会去了自家罪臣的罪奴贱籍,竟反倒想着翻案,当年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在,哪里那么容易翻案成功,到时候查了一遍,发现他父亲真的还是与匪勾结了,那罪奴的贱籍可是会影响到子子孙孙呀。”
苏蕴倒是露出了几分天真,道“我看着这翻案有望。”
郑娘子心头一跳,假意露出好奇之色“世子娘子说这话,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苏蕴似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捂住嘴唇,苦恼道“夫君不让我说的,我怎就这么嘴快”
听到这,隐约猜得出来这案子可能与那顾世子有关,郑娘子心头紧绷着,但还是佯装好奇地轻晃了晃苏蕴的手臂“世子娘子,你都勾起了我这好奇欲了,你赶紧与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与你发誓绝不与旁人说。”
苏蕴为难地看了眼郑娘子,又看了眼那盒子里边的冰丝,看似在心中拉锯了半晌。
半晌后,看向了郑娘子“那你与我保证,不与旁人说。”
郑娘子忙点头。
苏蕴微微倾身,压低声音道“前两日金都来了信,说是夫君在陵川,那便顺道把许通判的案子一同翻查了。”
“我夫君在大理寺可是最年轻的少卿,这可不是因为他是忠毅侯府的世子才升上去的,这都是凭着他真才实力升上去的。且在前年,夫君还给几宗冤案翻了案,若是这许通判的案子真的有什么端倪,我夫君肯定能查出来。”
说到这,苏蕴的眉眼与言语之间皆是对自己丈夫满满的崇拜与喜欢,毫无收敛,看上去也看不出半点的破绽。
说起去年顾时行给冤案翻了案,苏蕴还好奇地问过他,为何那时这么拼。他望着她看了许久,才与她说了实话那时想放过你,不让自己去寻你,也就让自己忙得没空多想旁的。
想起这话,苏蕴的脸上虚假的笑脸也多了几分真。
苏蕴抬眸看向有些发愣的郑娘子,笑意未变,唤了声“郑娘子”。
郑娘子恍然回过神来,忙维持面上的表情,笑道“顾世子本就是青年才俊。人虽在金都,可名声却是在陵川传开了,就是旁人问起顾世子是哪的人,我们都很是自豪的说顾世子是咱们这陵川人。”
苏蕴似那自己的丈夫被夸了的小娇妻一般,别开脸,捻帕掩唇羞赧一笑,软声道“所以我说这案子到了我夫君的手上,只要有问题,定然能查出个所以然来。我夫君不仅有能力,待我也事极好的,平日里我要是想要什么,他都会想着法子给我找来。”
苏蕴这做派极为符合她现在十七年纪的小娇妻,丝毫看不出在金都时那种温柔婉约。
许是来到陵川,娘子的戏就多了起来,所以一旁的初意与夏珂早已经习惯了。
郑娘子心底慌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听她炫耀。
多寒暄了几句,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告辞了,说是还要回娘家看母亲。
苏蕴也就送她到门口,在门外看到了顾时行。
郑娘子一怔,手心微微一收,强迫自己镇定,对着顾时行敛衽行礼“官妇吴氏见过顾世子。”
顾时行面色平淡的略一颔首。
苏蕴盈盈一笑,对着他就是清脆且欢喜的一声“夫君”。
笑容与嗓音从所未有的娇俏。
顾时行眸色微敛,后腰上的手,拇指指腹不自觉地摩挲了几下食指侧。
苏蕴收回目光,然后与郑娘子说道“送到这我便不送了,待下回再去寻郑娘子。”
郑娘子点头,略一欠身便转身离去了。
待人没了影,苏蕴那娇艳的笑意才敛去,呼了一口气后,面色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