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着顾时行一欠身,道“顾世子,我家殿下想要与世子谈谈。”
顾时行面色淡漠,抬眸望了眼前边的马车,眸低一片冰凉。
收回目光,漠声问“在何处谈”
李嵇的随从应“巳时正,天香楼天字雅间。”
巳时正离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尚可回去换一身便服。
顾时行“嗯”了一声,随而上了马车。
马车离去,马车外的墨台才问“世子,那静王不会又想使什么坏心思吧”
顾时行沉思片刻,道“他正是多事之秋,不会铤而走险。”
“那还去见他做甚,世子不如直接回绝了。”墨台嘟囔道。
顾时行见李嵇,便只是想知道他悔吗
阿蕴因他的一念,险些毁了一生,度过了四年晦暗的日子。
现在他们回来,避开了那悲戚晦暗,而李嵇却是被分藩离金都千里之地,王府又闹不得安宁,他生母又从贵妃之位落到了嫔位。
这些事情发生后,他后悔过吗
顾时行回到侯府,也回到清澜苑,苏蕴并不在,想是在母亲院子那边。
顾时行也没有等她回来,换了便服后就出了侯府。
到天香楼的时候,李嵇身边的随从已经在楼外等候着了,见到顾时行忙上前相迎。
“殿下已经在上边候着了,顾世子楼上请。”
时下未到饭点,天香楼的人并不多,上了二楼。二楼已经被清空,显然是李嵇让人安排的。
随着李嵇的随从到了天字号雅间,开了门,只见李嵇身着一身紫色大氅背对着门口,负手站在窗户前,望着大街上车水马龙。
顾时行面无杂色,从外走近。
墨台欲进,被随从拦下。
顾时行略一侧脸,吩咐“便在外边候着。”
转回脸,进了雅间中,门扉也随之阖上。
李嵇这才转回了身,看向了顾时行,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神色都浅浅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的心绪变化。
几息之后,李嵇才开了口“坐。”
说着,走到了桌旁,率先坐了下来。
顾时行也走到了桌前,与他相对,撩了大氅而坐。
李嵇抬眸看了眼,然后垂眸翻了两个杯子,往其中斟入七分满的热茶,推了一杯到顾时行的桌前。
顾时行伸手,两指一并,把倒了茶水的杯盏推到一旁,面上别无他色,冷淡地道“静王殿下有话便说,茶水就免了。”
扫了一眼茶水,又看回李嵇,“毕竟不知这茶水里会不会有什么情缠香之类的催i情之物。”
李嵇闻言,脸色微微一沉,端起茶水,目光盯着对面的人,把茶水一饮而尽。
饮完后拿开杯盏,杯子一翻,杯口向下,空无茶水。
待放下了杯子,李嵇沉着脸开了口“顾世子与你那娘子,若有什么怨恨便冲本王来作罢,莫要再利用王妃。”
顾时行抬眸望向李嵇,静而沉地盯了片刻,才淡淡地开口“臣听闻静王殿下素来宠爱已死的侧妃,如今可是把宠爱转到了静王妃的身上了”
李嵇冷声道“本王的感情如何,似乎与顾世子无关。”
顾时行垂眸,声音清冷“臣敬重妻子,内子与王妃交好,臣不会多加阻拦,除非”
抬起浅淡的眼眸,看向对面的李嵇“除非殿下让静王妃绝了内子的往来。”
“顾世子是说本王不敬重妻子”李嵇微微眯起了眼眸,目光锐利。
顾时行也不避开李嵇那锐利的目光,而是从容平静的对视。
四目相视片刻后,李嵇呼了一口气,才冷着脸问“本王现在在父皇面前宠信全失,又分藩岭南,即将离开金都,你们夫妻还想如何”
话到最后“金银财宝本王可满足你们,但别在想在王妃这处动什么心思。”
顾时行想来瞧一瞧李嵇到底有没有后悔。
此时看着焦躁了起来,没了半点往日温润从容的李嵇,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他不知悔,但已经尝到了恶果。
他知道了答案,也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顾时行平静地道“殿下说内子利用了王妃,可内子也是真的帮了王妃,不是吗”
说罢,顾时行起了身,朝着李嵇略一作揖,又道“想必殿下已然没有别的话要说了,臣便先告退了。”
不待李嵇说话,顾时行就已经转了身,走到了门前,推门走了出去。
李嵇坐在原处,不曾起来,看了眼那杯未动分毫的茶水,一倾身径自把已经凉了的茶水端起,再而一饮而尽。
无论是那苏氏所言,还是顾时行所言,都没错。
或许那苏氏确实抱有目的接近王妃,但王妃也确实因她而保住了腹中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