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为母亲过生辰回来后, 苏蕴接下来的几日都有些心不在焉。
尽管如此,她还是抽空去了一趟大皇子府。
苏蕴入了府中,隐约感觉到了府内压抑的气氛。
无论远近, 不闻鸟啼声,下人噤若寒蝉,低垂着头微缩着脖子, 人人自危。
来迎她的, 是她在慈元宫见过的人。
旁人面色死气沉沉,只有慈元宫出来的宫女面上与常人无异。
从正门走入东苑,约莫一刻。
入了东苑,到了皇妃房门外,苏蕴见着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刘姑姑。
刘姑姑朝着苏蕴略一行礼,然后开了房门, 请她进去。
苏蕴入了房中, 只见大皇妃在喝着汤药, 见她来了,浅浅一笑。
待把药喝完后,谢意冉看向苏蕴, 客气有礼“顾娘子请坐。”
苏蕴落座,看向面色红润了的谢意冉, 问“皇妃的身子如何了”
谢意冉温声道“身子爽利了许多,傅太医早上已诊过脉了,说我的脉象已逐渐平稳,再休养一些时日便可。”
话到最后, 谢意冉语气真挚“此次多谢顾娘子,若非有顾娘子帮忙,我估摸着也不能睡一个安稳觉。”
这大皇府到底有多少是德贵妃的人, 谢意冉不清楚,她只知道在刘太医说了那样的话后,她便是连喝一口水都心惊胆战的戒备着。
苏蕴静默了一下,斟酌后才问“大皇子知晓是皇妃向我求助的”
谢意冉思索了一下,才言“应已想到了吧。”
毕竟那日忠毅侯府的侯夫人和世子娘子进了宫后不久,皇后就拍了大宫女和太医来了大皇子府,更是为了大皇妃的事情而来,只需稍作分析便能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大皇妃淡淡一笑,似乎没有太过纠结“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情况会比一无所知的失去孩儿更糟的情况。”说到这,她抬起视线与苏蕴相视“我先前痛失过一个孩子了,那是一种痛心疾首痛苦,让人很绝望。”
苏蕴尝过绝望的滋味,所以体会得到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那皇妃接下来该如何”
“船到桥头自然直吧,且如今事情闹大了,宫里那位估摸着更担心我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也不会再把手伸到我这里来。”谢意冉表情柔和,很是平静。
现在虽有陈侧妃顶罪,可德贵妃的处境好不到哪里去。
苏蕴压低声音问“那陈侧妃什么都没有说吗”
谢意冉摇头“未曾听闻到她的消息,但我觉着她可能觉着宫里那位,还有殿下能救她出来,所以什么都不会说。”
这时屋外传来谢意冉贴身婢女的声音“皇妃,德贵妃让人送来了好些珍补,都堆放在了院子里了。”
谢意冉闻言,毫不意外的一嗤笑“话才说完没多久,东西就送到了,这几日,补品便没停过。”
再珍贵的补品又如何,谁敢用害自己之人送来的东西
便是扔了都不敢用。
说罢,谢意冉朝着门外道“放入库房中吧,区分来。”
吩咐后看回苏蕴,明白地道“我也清楚,皇后娘娘名义上是让刘姑姑来管教下人,但实际上是在盯着大皇子府,但我不后悔。”
话到最后,眼神清明“毕竟刘姑姑眼睛厉害,同时也能帮我挡住那些妖魔鬼怪。”
有得必有失,但她觉得值得。
苏蕴见她看得这般开,也没有再说旁的,只道“皇妃什么也不用管,时下好好养胎才是最重要的。”
苏蕴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传来婢女唤“殿下”的声音,眼尾微微一抬。看了眼谢意冉,她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想是这几日李嵇也都有过来,所以没有什么反应。
苏蕴起了身,告辞道“我今日主要是来瞧一瞧皇妃的,现在看望过了,也不久留了。”
“我现下不便,就不送了。”
苏蕴带着淡淡的笑意略一欠身,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出了房门,苏蕴在廊下与李嵇碰了面。
李嵇见到苏蕴,面色冷沉,眸色略寒。
苏蕴朝着他微微欠身,唤了声“大皇子殿下。”
李嵇从她身旁行过之际,脚步微停顿,压低声音,凛冽警告“我奉劝顾娘子莫要试图算计与利用皇妃。”
苏蕴心底微诧,但面上却是浅浅一哂,看向李嵇,似有不解“殿下此言,臣妇听不明白。臣妇此番只是担忧,所以才来看望皇妃,怎又会算计与利用呢”
李嵇微眯眼眸望向她,目光逐渐锐利“你们夫妻俩什么心思,何须我来戳破”
定淮王状告他,这事若是说与顾时行没有关系,他是不信的。
他对他们夫妻做过的事情,他们夫妻对他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