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炖汤后,婆子迟迟未走,把汤盅打开,盛了一碗出来,端到了世子的面前,委婉劝道“炖汤要趁热喝了才见效才显著。”
顾时行从书卷中抬起视线,看了眼婆子递过来的炖汤,复而抬眸与望过来的苏蕴相视了一眼。
约莫是婆母怀疑顾时行没有喝了,所以让婆子盯着人喝了才成。
苏蕴不动声色的转回头,低头,装模作样地她那胭脂铺子的账本。
胭脂铺子名声逐渐传开,她已经有开第二个铺子的打算了。
顾时行收回目光,沉默了片刻,还是放下了书卷,接过了炖汤,只沉默了一息就缓慢的喝起了炖汤。
一股难以言喻的淡淡的腥膻味与羊肉的腥膻味交缠在一块,有些难以下咽。
顾时行这一碗汤该有多补,他深有体会。
每每食用,都补得他气血旺盛,几乎大半宿不能寐。
婆子见他喝了汤,便也就收走了糖盅和碗。
待婆子走了,苏蕴才倒了茶水,端着从桌旁站起,走到了软榻处,与他对桌而坐,把茶水递给了他,面露担忧“应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顾时行接过茶水,饮了几口,茶水的清香倒是把那股子腥膻味冲淡了许多。
才放下杯盏,又是一方淡雅的帕子递了过来,他抬眸看了眼她“方才怎不见你担心我”
说着接过了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的汁渍。
苏蕴心虚“我现在是不知补汤是那等补汤,我若是帮你解围了,那岂不是让母亲怀疑了”
顾时行微一挑眉“就不怕我喝出个好歹”
苏蕴小声道“以前也喝了好些个月,也没见喝出个好歹来,夫君你说是不是”话到最后,她再而小声道“总归再过两三日,癸水就该干净了,顶多再喝一两回。”
苏蕴不敢瞧他,转过头,眼神撇着前方,纳闷道“不过先前的时候,婆母向太医讨要方子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这一回是不是又是相似的说辞,可这说辞又是什么”
说着,便狐疑的看回了比自个聪明的顾时行。
顾时行也从未想过母亲寻太医要这等壮i阳方子的说辞,苏蕴不提前他还真的不会去想。
苏蕴面露思索之色。顾时行假意自己只爱男郎不爱女郎,婆母就算是怀疑了,可却也捂得很是严实。
毕竟,如实公爹也知道了,那么这事就不能那么容易善了了。可公爹如今一切都正常,便表示谁都不知道的。
苏蕴揣测道“夫君年纪轻轻,若是不中用的话传了出去,也就成了笑话。而母亲又素来紧着夫君,应该不会说是夫君用的、可不是夫君用的,婆母会说是谁”话语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与对面的顾时行对上了目光。
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应该不可能吧”苏蕴略为尴尬,不是非常确定的道。
顾时行却是一脸淡定“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说到这,顾时行面上露出丝丝轻松,但却轻叹了一口气“倒是委屈父亲了。”
苏蕴嘴角轻抽,她却是一点也没看出来他在心疼自己的父亲。
她以前不知,现在逐渐明白,顾时行看着是个不苟言笑,端方自持的君子,可有时候也有很多坏心思。
就拿把婆母绕进了圈里的事情来说,至今婆母还在圈子里边转着,还没转出来呢。
就是嫡兄也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也被他拿来当了盾牌使。
现在又因婆母的误会,进宫找方子,让公爹背了那样的误会。
婆母与公爹若是知道生了这么个糟心的儿子,估摸都要指着他的鼻子骂王八羔子了。
顾时行做了一件事,确实让好几个人遭殃了。
有点可怕呀。
想到这,不免想起了他祸水东引的事情。
她问“对了,定淮王那边怎么没动静”
见她话题变了,顾时行面色浅淡了下来,成竹在胸的道“这几日有人暗中查我与大皇子的陈年旧事,虽然陈侧妃的事情没几个人知晓,但我让人透露到了那些人的耳中,等再过一些天”
话语微微一顿,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也该闹起来了。”
苏蕴接道“大皇妃为了护住腹中的孩子,也该会把一些盖着阴暗腌臜事的遮羞布给戳穿来,不然也保不了她的孩子,便是连她自己都可能保不了。”
经过太医这次太医的事情,恐怕大皇妃也隐约猜测到了德贵妃想要娘家姑娘替代自己的想法了,所以才不想让她生下嫡子。
如傅太医所言,这次要是再次小产,那么有孕的机会就真的很渺茫了。
“这二者倒不至于削去了大皇子的身份和地位,但经此,也该封藩离开金都了,而所去之地定不会是什么富庶肥沃之地。”顾时行淡淡道。
苏蕴轻轻抚摸着腕上的佛串,不知从何时起,她也与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