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猜想皇上多半打的还是钱家的主意,可年初钱家已经被压榨得差不多了,纵使钱家有心,这次只怕也无力,故皇上的真正用意只怕是江南那几大世家。
可这毕竟不是税赋,不能明抢,只能巧取,至于如何巧取,这就需要用到钱家,毕竟皇家也是要脸面的。
“可是,那些人会听舅舅的之前因为税赋改良一事舅舅就费了不少口舌,只怕他们怨念未除,如今若再开口要银子要粮食,不是这么容易的,还不如皇家直接开口,他们也不敢跟皇家对立。”朱恒思索片刻,说道。
“没错,他们是不敢和皇家对立,但他们肯定会心怀不满,之前皇上为何让大舅去牵这个头,为的就是把矛盾转化到你大舅身上,不敢说全部,至少分流了一部分。这次也是同理,若是皇家开口,是明要,或者是强抢,可若是大舅去牵头,那叫募捐,募捐好歹还能落个做善事的名头呢。”
说到这,曾荣眼前一亮,“对了,名头,我想起一事,义官,皇上可以给这些参与募捐的大户一个七品或几品的义官,商人虽逐利,可也要名,尤其是这种能切实提升家族地位的名。”
朱恒再次细细品了一会这话,须臾,感慨道“惭愧啊,没想到我一大男人居然还没你一个女子眼界宽,也没你一个女子通透。”
“这不一样,你是没接触到这些 我做了一年多的女史官 每天听着那些朝中大臣说话,多少也被熏陶了些。”曾荣说道。
这是实话 上一世的她虽也跟着徐靖念了不少书 可大多是闺阁女子习学的琴棋书画,见识也仍有限。
不过也亏得她正式进学了几年 否则,即便她站在皇上身边每日听着那些朝臣们说话 只怕也是云里雾里的 哪像现在还能抽丝剥茧还能正论反推的。
“我明白了,难怪那些年他们一直不让我接触经史,恐怕也有这考量。”朱恒苦笑道。
“好了,过往不提 这事你去找皇上再谈谈 也找舅舅商讨商讨,商人地位低,若是能捐个义官出来,只怕很多人还是愿意的。”曾荣嘱咐道。
“一起去,这是你想出来的好策略。”朱恒不忍埋没了曾荣的才华。
曾荣摇摇头 “我要这个名头没有用,再则 我也是受你启发的。可惜,若是早两天能想出这对策 说不定还能给皇上送一份寿诞大礼呢。”
朱恒一听寿诞大礼,想起那日的情形 忍不住笑了。
朱旭这一笑 曾荣愣了一下神 继而,也跟着会心一笑。
原来,前几日童瑶的脸非但一点没见好还加重了,太医只得往她脸上抹药膏,可那种药膏不但味道难闻,也难看,是那种暗绿色像排泄物的东西,童瑶有心不用,可御医说要想不留疤,只能如此。
而且这些药膏还有一个好处,有滋润美白之效,也就是说,待药期过后,会还她一张年轻好几岁的面庞。
于是,童瑶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左右她可以在自己宫里躲几天不见人,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
若是平时,童瑶躲在瑶华宫里不现身也就罢了,可皇上生日她若不出现就有点说不过了。
没办法,她只能裹着面纱出现在皇上的寿宴上,偏她是皇贵妃,行礼时离皇后最近,皇后闻着她身上的怪味忍不住当场吐了出来,当时的场面一下就混乱了。
最后当太医宣布皇后没有大碍,只是闻不得皇贵妃身上的药膏味时,童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曾荣当时没有在场,故没有看到这精彩的一幕,不过得知实情后,她心里更多的是担忧,为她,也为绿荷。
绿荷肯定是故意的,她猜到皇上寿诞童瑶肯定要出现,因此,借这个机会在童瑶的药里做点手脚,此举虽不能直接打击到童瑶,可能让童瑶心内那股火出不去,如此一来,她脸上的疙瘩想要快速消散就难了。
脸上疙瘩下不去,童瑶没法侍寝,皇上就得找别人,这几天虞冰就被叫了三次,童瑶心里能好过才怪呢。
“你说,那天皇贵妃不得把牙咬碎了,我可千万别撞她手里。”曾荣脑补了一下皇贵妃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次她可真把皇贵妃得罪狠了,别说皇贵妃,就连皇上看她也不顺眼了,连着几天没好好跟她说话,就连每日赏赐她的膳食都没了,她只能吃自己的份例菜。
非但如此,这几天除了当值她哪都没敢乱动,出门必带阿春,就怕落单被童瑶的人抓住。
“好了,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别多想了。”朱旭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曾荣努了努嘴,不认同,但也没辩驳。
曾荣是三日后在武英殿后殿听到朝会探讨的关于义官一说才知道朱旭听进了朱恒的劝,真打算以义官之名褒奖那些捐赠的大户,只是这场捐赠是由朝廷直接下旨还是交由当地有名望之辈来牵头呢,朱旭一时拿不定主意,故放到了朝会上讨论,毕竟这义官之名最后也得以圣旨的形式公开宣扬出去。
再有,这个定量标准又该如何裁定也需拿出一个章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