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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旭是生气都到这个时候了曾荣还不肯跟他说实话。
方才有一瞬间,见曾荣始终不肯吐露她帮朱恒治疗一事,他一度怀疑这两人是在背着他图谋什么大事,保不齐就是针对他的,为的就是想替朱恒死去的母亲讨个公道,再夺回本该属于朱恒的太子之位甚至是帝位。
这么着他才气得起身离开,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怒气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果然,饭桌上他冷静下来了,他想起曾荣的品性,连和她有嫌隙的皇后动了胎气她都要出手相救,为此被罚去浣衣局做了一个月的苦工,这才多长时间,又出了郑姣事件,明知会担多大风险,可一句人命关天她又出手了。
再往前,还有虞嫔难产一事,她也是不顾自己死活一腔孤勇地冲进了武英殿,尔后又不惜为此得罪了镇远侯。
由此可见,这丫头的善良正直是刻在骨子里的,绝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罔顾人伦罔顾他人性命。
曾荣如此,朱恒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算两人真有事瞒着他,想必也是为了躲过宫里的那些黑手,这孩子伤过一次,不信任他也不信任任何人了。
可是话说回来,这两人瞒得这么紧,难不成朱恒的双腿真有治愈的希望
当年真是这些太医骗了他
问题是当年参与治疗的太医可不止一个两个,也不止宫里的,还有宫外请来的名医呢。
若果真如此,阿瑶的手有多长,究竟背着他做了多少事
朱旭为难了。
一方面他想知道真相,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面对真相,怕是自己无法承受之重。
这次郑姣事件,不管是牵扯到王桐还是阿瑶,他都没法给郑姣一个公道,一个是不能动,另一个是不舍得动。
可这锅也不能扣在曾荣头上吧
除非他不想要朱恒这个儿子了。
朱旭头疼了,是真的头疼了,曾荣见他身子往后靠着,眼睛闭上了,双眉微锁,似有痛苦之色,忙轻声问道“启禀皇上,可否需要宣太医”
门口的常德子听见这话,一路小跑着进来了,凑到案桌前,“皇上,皇上”
“宣曾太医。”朱旭闭着眼睛说道。
常德子又急匆匆地小跑着出去了,在门口唤了个太监跑腿后他又进来了,站在曾荣身边温声劝道“曾姑娘,有什么事情赶紧麻溜地坦白吧,别让皇上再为你忧心了。皇上昨儿就焦心了一日,也没吃好睡好,今儿一大早就被折腾起来了,空着肚子去若华宫,又空着肚子去武英殿,从武英殿出来又直奔若华宫,从若华宫又跑坤宁宫,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上,方才的早膳也就勉强吃了小半碗米饭,担心你饿着,又命咱家把膳食替你温着,可你呢,一而再地惹事不说还和皇上生分,你这不说实话皇上怎么帮你们”
“常公公,我,我说的是实话,就是,就是,就是”曾荣刚要把她替朱恒针灸一事说出来,只见外面有人通传,朱恒来了。
常德子看了眼皇上,皇上吐出一个字“宣”,曾荣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原来,曾荣被皇上带走后,皇后进了慈宁宫,郑姣出事她得向太后报备,太后听闻此事又牵扯到曾荣,也十分头疼,她倒也相信曾荣定然是被冤枉的,这两人压根没有利益冲突,曾荣怎么可能傻得去害郑姣
再说了,夏日在南苑那会,她也听闻郑姣能复宠全仰仗曾荣呢,为此后宫不少嫔妃恨得牙根痒痒的。
本来嘛,一个大夏天,皇帝在西苑避暑,皇后和皇贵妃都没能陪侍左右,这么好的机会,偏偏被一个不起眼的失宠女人郑姣抓住了,谁不嫉妒
因此,保不齐就是有人嫉恨这两人,特地做了一个局来构陷曾荣,连带着把郑才人肚子里的孩子也除去了,多好的盘算。
只怕还有人跟着浑水摸鱼想要落井下石,想到自己孙子对这个丫头的看重,太后命人把朱恒叫来,这才有了朱恒这趟乾宁宫之行。
进门后,见曾荣跪在地上,朱恒先就心疼了,没人比他更清楚曾荣腿上那些伤了,因而,他先向父皇告了个罪,想让曾荣起身回话,理由是地上凉,女孩子跪时间长了伤膝盖也伤内体。
曾荣怕皇上动怒,忙道“回二殿下,下官垫着蒲团呢。”
朱旭没吱声,站了起来,命常德子和小路子等人都出去,把外面的太监宫女全带出去,再命常德子守在大门口,一律不许人靠近。
“回皇上,您,您这是”曾荣心虚了。
朱旭给了她一记冷眼,二话没说,走到朱恒面前,蹲下身子,自己动手掀起了朱恒的裤脚。
朱恒吓坏了,本能地想拦着,可他的动作和力气皆不如朱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皇把他的裤腿掀起来。
“父,父皇”朱恒语迟了,想要解释,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其实,他多虑了。
朱旭压根就不清楚朱恒的腿之前是什么样子,因而,当他看到朱恒这条干瘪的近似于皮包骨般的小腿时,更多的是心疼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