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是从若华宫来的,得知这些人被带进坤宁宫,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曾荣,一问,果然是冲曾荣来的,不但这果干是曾荣晒制的,就连她给郑姣扎的那两针如今也被人用来做文章了。
朱旭自然相信曾荣的清白,可这事不是他信就能解决的,种种证据都指向曾荣,他该怎么替这丫头洗脱嫌疑,万一牵扯到不想牵扯之人,他又该如何做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血债必须血还,难不成真找一个无辜之人来背这个锅
得知曾荣炮制的果干是用红花和瓜蒂等物共煮过,朱旭大为意外,因为这个局不好做,首先,这果干是曾荣自己亲手晒制,就算她不能时时看着,可也是放在内三所的院子里晒制的,那里人来人往的,想把东西收了重新煮一遍不太可能,除非对方是把红花和瓜蒂等物的汁液倒在了果干上,可如此一来,这味道是能尝出不对味的。
其次,这些果干不但曾荣自己吃过,就连他和常德子也吃过,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除非是有人把这丫头的果干换走了,这个换走之人不但知晓曾荣在晒果干,且还知晓这果干的做法,也知道这果干是为谁准备的,这就有点令人毛骨悚然了,若这一招用来对付他或是曾荣,他们两个还能有命在
问明这些果干具体与哪些药物共煮过,对普通人有什么伤害后,朱旭命小全子把这些果干仍收起来,倒没说用途。
尔后,朱旭又问起曾荣替郑姣针灸一事,女医的回答是她赶到时曾荣已然拔针了,孩子肯定保不住了,至于这保不住是在针灸之前还是针灸之后,她没有见到当时情形,不敢妄议。
赵太医是胎儿下来之后再赶到的,不过他倒是说了句实话,若果真出现难产,胎儿下不来,的确是会危及到产妇的性命。
可刘院使和王院使则说,红花和瓜蒂虽会导致早产或滑胎,但不会影响到腹中胎儿心智,故,若是吃进的药量较少抢救比较及时,是有可能保住胎儿的。
再有一点,刘院使说曾荣并未正式拜过师,只是跟着曾太医学了点皮毛,故而不敢保证曾荣扎的穴位一定正确。
最后,刘院使强调说当时他们也不在场,具体情形也不了解,也不好妄议,这些均为推测。
曾荣听了直想骂人,这一脚踩的够狠,最后居然来一个不好妄议均为推测,真不想妄议的话,何必抛出这种似是而非的说辞这不摆明了就是想坑她么
无独有偶,刘院使一怀疑曾荣的针灸之术,一旁的方玉英忙站了出来,说曾荣的针灸之术的确值得质疑,一般学针灸之人都会拿自己的身子来练习,可曾荣身上干干净净的,且阿春方才也开口说曾荣这半个月都没拿过银针,总不能纸上谈兵吧
“这两处穴位在哪里”朱旭很淡定地问曾荣。
曾荣先把手上的合谷穴指了出来,随后又隔着裙子大致比划了下腿上的三阴交穴。
“启禀皇上,就算知道穴位,可力道若是拿捏不准也是会适得其反的。”这次是王院使站出来。
“曾姑娘之前可曾学过医术”王桐问道。
曾荣摇摇头,“回皇后娘娘,下官是在药典局当值时跟曾太医学了点基础,后来进了内廷局做女史官,下官忙了起来,便没再跟着曾太医学。给郑才人扎这两针下官也是迫于无奈,因为曾太医说过一句话,说学针灸贵在胆大敢下手,穴位错了,会出点血或造成血肿,不会致死致残。当然了,极个别少数危险穴位除外。下官想着生命危险和血肿比起来自然是选后者。”
“这是什么话你敢拿皇上的子嗣当儿戏”王桐怒喝道。
这顶帽子扣得有点大,曾荣吓得一哆嗦,原来在这等着她呢,难怪之前两位院使有那番铺垫,敢情人家早就做好了套就等着她钻呢。
“回,回皇后,下官,下官绝无这个胆量,下官是确认胎儿不行了之后才下针的,这点郑才人和这位姑姑均可作证。”曾荣把郑姣身边的掌事姑姑拉了出来。
朱旭听了这话摆了摆手,“罢了,这么审是审不出什么来的,这事朕自有安排,今儿累了,先就这么着。”
他可没耐心去听这些车轱辘话,这件事不用点非常手段是审不出结果来的。
巧合的是,王桐也想用点非常手段,奈何有皇上在这坐镇,她一直不好开口,故而,听了皇上的话,她起身走到朱旭前躬身回道“也好,还请皇上放心,这事臣妾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说来惭愧,臣妾有负皇上圣恩,没有打理好后宫,也没有保护好皇上的子嗣,让皇上为后宫之事忧心,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责罚。”
朱旭抬起眼皮看向她,“皇后多虑了,朕知你尽心了。只是皇后别忘了,你也是个孕妇,也不能太过劳累,此事又牵扯过大,一时半会怕是没有个结果,你且安心养你的胎,朕会找专人彻查此事。”
“回皇上,臣妾不敢懈怠,此乃臣妾分内”
“罢了,就依朕所言。”朱旭没有耐心再掰扯下去了。
傻子也能猜到,王桐想把曾荣留下的目的是什么,他可不想害了曾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