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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曾荣如此用心地布置这个住处,欧阳思感动之余不免有些疑惑,一是这只是个临时住所,从这些刚添置的家什来看,之前是座空房,有必要因为他住这么短短的几个月这么大动干戈
二是曾荣捎信请他进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否是因为这位轮椅公子若果真如此,京城名医遍地都是,为何偏偏舍近求远,且他这个远还是个术业非专攻的半吊子
若不是,又是因为什么
三,这位轮椅公子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曾荣目前的境况又是如何,为何她不能来照看他一二,却允许八岁的妹妹来看顾他
四、曾荣和这位轮椅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看似主仆却又不是主仆,哪有做下人的直呼主子的名字
五、这两年多曾荣在京城究竟有什么奇遇,能结识这么多大户人家
曾荣见欧阳思手里拿着一支狼毫眼睛却看着书桌上的两刀宣纸若有所思,也猜到他准是有不少疑问,遂看了朱恒一眼,朱恒没动地方,却命小海子和小路子把阿华带出去。
“覃叔,你把二公子也带出去,我和欧阳大哥说几句话。”曾荣见覃叔也转身离开,忙喊道。
朱恒看了眼曾荣,刚要开口,只见曾荣过来把他往前推了几步,过门槛时喊小路子和小海子把他抬出去了。
“欧阳大哥,你知你有不少疑问,请你先听我说。”曾荣一边说一边拿出徐家的帖子,并告知对方这帖子的用处。
欧阳思看到帖子扉页上三个篆体字“徐扶善”,放下手中的狼毫,摸了摸这三个篆体,“果然是他。”
考中秀才后,他回了趟书院,彼时曾荣已离开,只是书院的人说不清她究竟是跟谁走的,只知道她突然结识了一位京城来的官家夫人。
为此他特地跑去找青山庙的方丈大师求证,得知是当今内阁大学士徐扶善,他还怅惘了许久,想不明白曾荣为何要放弃自己去卖身为奴。
可如今看到这张帖子,再看看这对姐妹的气度和气韵,他知道自己错了,这绝非家奴可以做到的。
果然,曾荣把自己进京后这两年多的经历大致描述了一番,进锦绣坊做绣娘,机缘巧合进宫,又机缘巧合做了皇上身边的女官,对于朱恒的身份,曾荣并未提及,倒不是不信任,而是怕他心生惧意,不敢放开手脚给朱恒看病。
这不,得知曾荣如今是皇上身边的女官,欧阳思的嘴能塞进一个鸡蛋,这结果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可能
一个乡下小农女,进京两年,居然成了皇上身边的女官,他就算再没有见识,也知宫里的女官必须有一定学识才能胜任的。
才两年时间,曾荣究竟有了什么样的奇遇,能从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家女成为一个谈吐不凡的宫内女官
这运气也逆天了吧
“欧阳大哥,若无意外,徐大人考校你的功课后,应该可以荐举你进太学,你不必有任何负担,只管做好自己就行。不过,我倒是有另一事想请你帮忙。”
曾荣的话总算唤回了欧阳思的意识,心下一凛,吐出了二个字,“你说。”
“你别紧张,我不是拿这件事来和你交换什么,我为你做的这些均出自我本意。说白了,是报当年的救命之恩,又或者说,是为圆我自己一个梦,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亲人般的存在,不是血亲胜似血亲。”曾荣解释道。
欧阳思见曾荣做了这么多铺垫却没提到正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还说我别紧张,我看你紧张的是你吧。好吧,究竟是什么大事,你再不说,我可真要被你弄紧张了。”
曾荣被对方绕口令般的一段话逗笑了,倒是也放松了许多,把朱恒落井致残一事说了出来,她只说了实情经过,别的一概没提。
欧阳思不是小孩,联想到曾荣如今的身份,还有朱恒的姓氏,他猜到了几分朱恒的身世。
只是曾荣不提,他也不问,他相信,曾荣不提是为他好,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难得糊涂有时也是一种做人的策略和境界。
不过欧阳思倒是对朱恒缘何十年后才想起来要治疗一事问了个明白,论理,十年过去,正常人谁不心灰意冷了
况且,十二年过去,确实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想要重新站起来,几乎不可能。
得知朱恒从旧年中秋起一直在治疗,已见一定成效,却因担心泄密,不敢找外人,这才找上他,欧阳思越发坚定自己的判断。
这位朱公子八成就是皇子。
这活,他接还是不接
接,势必要卷进皇族的争斗中,他只是一介书生,只想安安稳稳、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学业,然后娶妻生子,和母亲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不接,曾荣肯定会失望吧若非万不得已,曾荣不会把他从老家千里迢迢地找来,他真的能甩手不管拂袖离开吗
他虽冷情,却一向自诩有侠义之心,也有医者仁心,否则,那日他不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把曾荣救起来,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