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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柏见皇上一出来不问缘由就先替曾荣开脱,自是不满,躬身把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
朱旭见他一再强调曾荣和曾林两人关系密切不避嫌,有失体统,不禁把脸一拉,手一摆,道“王侯多虑了,这丫头和曾太医是老搭档,又是本家,自然比旁人熟惯些,故而时常会向曾太医讨教些医理常识,有何大惊小怪的”
“回皇上,可终究是男女有别。”王柏还不死心。
“王侯此言差矣,其一,这两人在一起共事本就无可避免会碰面;其二,既为同僚,有疑问需要互相讨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其三,皇上身边何来女医女医又如何知晓皇上的身体状况其四,这两人也非私下见面,是正常的给皇上请平安脉,曾掌事利用等待的空档向前辈讨教,本就是一件值得肯定的好事,不知诸公以为然否”最后一句话,徐扶善是问在场的其他人。
众人听了不好直接回答,既不想扫了徐扶善的面子也不能落了王柏的面子,只得打着哈哈推着徐扶善和王柏两个往前走。
待众人走远了,朱旭瞪了曾荣一眼,“你一天不给朕折腾点事情出来就难受”
见皇上拂袖转身进屋,曾荣忙跟了上去,“回皇上,这事真不赖下官,下官躲还不来及呢,哪知人家非要揪着下官不放,不分青红皂白就训人。”
朱旭没回答她,只给了她一个闭嘴的眼神。
进的屋来,曾林战战兢兢地上前要给朱旭把脉,朱旭没伸手,冷眼看着曾林,曾林见此吓得腿一哆嗦,跪了下去,“下官,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
曾林本想好好跟皇上认个错,可说了几遍“下官该死”,具体缘由却说不出来了,他能说是曾荣主动向他求教主动向他靠拢还是能说是王柏为了泄私愤故意找茬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御医,这些人哪个是他能得罪的可若违心地说是自己招惹曾荣的,他也不敢,他怕皇上一怒之下拉他当挡箭牌,他可兜不住,一家老小还都指着他呢。
曾荣见曾太医吓成这样,多少也明白些他的顾虑,只得上前也跪了下去,道“回皇上,是下官的错,的确是下官向曾太医讨教针灸之术,下官的手就是证据。”
说完,曾荣伸出自己左手,上面还有方才挤出来的血迹。
朱旭冷哼一声,并未开口,而是把自己手伸出来,曾林一开始还没明白过味来,是曾荣提醒的他,方忙不迭地爬过去捏住了皇上的手腕。
半刻钟后,曾林把完脉,向曾荣复述了一遍,先行离开了,曾荣因脉案没记录完整,只得留下来,常德子极有眼色地把屋子里的人带出去,并守在了门口。
又半刻钟后,曾荣把自己东西收拾好,见皇上依旧板着脸靠在窗台前的罗汉塌上,手里拿着一本奏折,眼睛却看着案几上那一摞奏折发呆,曾荣走了过去,规规矩矩地站着。
朱旭没有说话,挑眉看向曾荣。
“启禀皇上,若无他事,下官告辞。”曾荣说道。
朱旭点点头。
谁知待曾荣走到门口时,朱旭又命她回来,问“药典局其他人呢”
“回皇上,崔姑姑在整理三年内的病案,杜鹃姐姐需留在她身边打杂兼跑腿,此外还有两位公公,负责管理旧档和药柜。”曾荣回道。
“方才的事情你可知错”朱旭看着曾荣问道。
“回皇上,知错,是下官没有谨守本分,不该向曾太医讨教,退一步说,即便讨教,也没必要凑这么近,无端给别人递话柄,是下官思虑不周。”曾荣乖乖地认了个错。
这时的她的确也有些后悔,被人无端泼了一盆脏水是一方面,连累到曾太医又是一方面,不过曾荣最担心的是王柏察觉到她学针灸的意图。
说到底还是她没沉住气,之前的艾草事件明明已给过她教训,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可她没吸取教训,才几天,又被抓了个现行。
“为何要学针灸”朱旭问了出来。
“回皇上,是好奇,好奇一根小小的银针居然可以治病,好奇一根这么长的银针扎进肉里疼不疼,又为何没见血。”曾荣早在认错之时就找好了说辞。
朱旭听了这话不置可否,盯着曾荣打量了片刻,方问道“朕记得你说过,你是从农村来的,家里日子过得很苦,究竟怎么个苦法,你跟朕细说说。”
曾荣一听,想起朱恒之前提到的人口增长和税赋一事,斟酌了一下,把自家的大致情形说了一下。
“你家有六个孩子还有一人在念书”朱旭问。
以他的理解,曾荣家有兄弟姐妹六人,这人口基数不小,怎么还能说增长缓慢
再有,两个主要劳力种十来亩地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其中还有一个读书人,这税赋重吗
“回皇上,这账不能这么算,下官家虽有姊妹六人,但两个小弟尚且年幼,下官和妹妹也不是吃白饭的,下官和妹妹要种菜、喂猪、喂鸡鸭,还要去打柴捡蘑菇,饶是这样,依旧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大哥到了成亲年龄也只能干等着,故而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