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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柳春苗的腿伤,曾荣这几日也频繁出入柳春苗的住处,帮她捣萝卜泥敷腿,帮她熬绿豆汤去火,帮她擦药酒,就是有一点,曾荣不在她那住,每日早晚各去一趟。
而柳春苗不想让外人知晓她的状况,每日仍咬着牙让宫女扶她去一趟工坊,同时又再三叮嘱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她的膝盖,尤其是覃初雪。
而这段时日,曾荣因担心自己身边有皇后或皇贵妃的眼线,也不曾去找覃初雪求证朱恒一事。
曾荣再次见到覃初雪是三月二十,也是太后寿诞的第四天,这天覃初雪是和柳春苗一起进的工坊,彼时柳春苗的膝盖已经好多了,基本恢复了正常行走。
两人一进门,柳春苗先拍了拍手,说后宫的采选基本结束,接下来会是女官的考核,这次女官考核的条件是家世清白,识文断字,书写工整,年龄二十岁以下,有意者可以自荐,但需先经过她们两人的初步认定。
令曾荣没想到的是,她们这一期同时进宫的五个人均报名了,外带还有之前的十位前辈,她们这工坊共有十五个人,几乎占了工坊人数的一半,显然超出了覃初雪和柳春苗的预期。
一问,才知这些人这几个月大多跟着曾荣、阿梅还有绿荷学着认了点字读了点书,觉得出宫后年龄偏大,未必能找到合适之人出嫁,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宫里碰碰运气,万一做了女官,不比在宫外看人眼色强若是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改善下家里的门楣呢。
为了不给曾荣树敌,同时也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覃初雪给了大家一个机会,命人给她准备了一套笔墨,亲自写了一段论语中的文章,让大家一个个上前去念。
能念齐全的,覃初雪会留她下来抄写一遍,字迹能达到工整的只有曾荣、绿荷和红菱三个。
曾荣也才知道,红菱前段时日也默默地跟着绿荷练字,至于这是红菱自己的本事还是绿荷想给自己找个伴说服的她曾荣就不得而知了。
但她清楚一点,红菱和绿荷是同一个绣坊出来的,两人认识至少有两三年了,且红菱一向很包容绿荷,这点倒是曾荣和阿梅的相处方式。
告知曾荣、红菱和绿荷三人考核的时间后,覃初雪和柳春苗双双离开了,曾荣想私下和覃初雪说句话也不能。
翌日一早,柳春苗亲自来找的曾荣、红菱和绿荷,带着她们三个往尚工局大门走去,她们三个到的时候,覃初雪带了六个人正等着。
几个人又略等了一会,一位三十来岁掌事姑姑又带了六个人过来,最后,这十五个人跟着覃初雪进了大门旁边的一处偏厅,偏厅里坐了三个人,刘公公和另外两位四十来岁的女官。
这又是一层考核,过程和之前在工坊类似,也是先读文章后写字,这一趟刷下一半人数,红菱也被刷下去了,绿荷和曾荣留下来了。
从偏厅出来,曾荣一行八个女官跟着刘公公和其中一位姓王的嬷嬷来到后苑的一处房子,曾荣看到大门上的门匾写着“北习斋”三个大字。
据王嬷嬷介绍,这北习斋是公主、郡主和十岁以下皇子及皇室子弟念书所在,主楼是一座二层小楼,楼上是书房,楼下的堂屋是先生批改课业及短暂休憩之处,两边是教室,分男女,旁边的厢房是专门的琴室、棋室以及投壶、射箭等场所。
曾荣一行进去时,北习斋里只有几位年事较高的嬷嬷和一群十六七岁的宫女立在院子中间,看到曾荣一行,几位嬷嬷看将过来,眼角眉梢似乎都是嫌弃。
曾荣略一寻思,她们这八个人均是来自尚工局的女工,和后宫的宫女不一样,她们的主业是做针线活,不是伺候人,因而,宫里的规矩礼仪只学了点皮毛,而这几位掌事嬷嬷显然是宫中的老人,多半还是教养嬷嬷,自是看不上曾荣等人的粗俗。
因着人数尚未来齐,曾荣等人也在院子里站了约摸一炷香时间,期间又陆陆续续来了二十余人,令曾荣开心的是,阿梅也在其中。
可惜,身边人太多,两人又分属不同的阵营,想偷偷说点私密话是不可能的,很快,她们就被分别带进上房的两间教室,曾荣进的是西边,阿梅进的东边。
曾荣一行进去时,讲台上已然坐好了三个人,从他们的衣着上判断,分别是太监、先生和掌事嬷嬷,这三人年龄均在四五十岁左右,均端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鱼贯而入的这些女孩子们。
教室里只有二十张矮几,矮几上摆了一套笔墨纸砚,而曾荣一行约摸有三十来人,因此,大家均自觉地没有去入座,分站在教室的两边。
见此,讲台上的三位考官略略点点头,随后,掌事嬷嬷发话,先说今日的考核内容和规则,后又复述一遍这次筛选女官的主要去向以及招录人数等。
曾荣也才知晓,这次共招录女官四十名,其中内侍监要两个,坤宁宫、慈宁宫各两,其他六宫各一,其余则分至六宫二十四局。
目今已从各地送来采选的女子中筛选出女官三十名,剩下十名则从宫女中选出,选出来的这十名女官将和之前的那三十名合并再考一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