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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话着实令曾荣为难,她不能当众驳了太后的面子,可又委实不想违心地答应进慈宁宫,正要开口把话岔开时,徐老夫人开口了。
“这孩子,可见是欢喜傻了,太后抬爱,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徐家的本意一直是想让曾荣进慈宁宫,如此一来,也就不用卷进皇后和皇贵妃之间的争斗,因而,现成的机会送来,徐老夫人见曾荣没反应,以为她真是高兴傻了,有点着急了,哪知道是这孩子改了主意,想去内侍监。
“可不是欢喜傻了,怨不得太后抬爱,这孩子委实是个怜人的,小小年纪,既通透又灵透,老身恭喜太后了。”王老夫人附和道。
话说到这份上,曾荣不想接受也难,正要跪下谢恩时,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皇祖母好兴致。”
这一声“皇祖母好兴致”不但把曾荣惊到了,就连太后也被吓到了,太后是背对着朱恒,曾荣是侧对着,因而,曾荣先转过身子,只见那个坐着轮椅滑过来的红衣少年一改之前在城墙上的颓废,苍白的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琉璃般的眸子里似有星辰在流动。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从不见外人的么
曾荣正暗自诧异时,太后已然转过身子,看着那个向自己滑过来的红衣少年,眼睛眨了又眨,确认是那张熟悉的脸后,忍不住潸然泪下,全然不顾旁边还有这么多的朝廷命妇,颤颤巍巍地扑向对方,“我的儿,你怎么来了”
“回皇祖母,孙儿听闻三弟领着好些世家公子在湖心亭那边吟诗作画,给祖母助兴,孙儿也想去凑个热闹。”朱恒握住了太后的手,抽出丝帕来要替太后擦眼泪。
短暂的激动后太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接过朱恒递过来的丝帕,自己擦了擦眼泪,对身边的命妇们笑道“哀家是欢喜过头了,诸位老姐妹们别笑话我。来,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我的二孙子朱恒,从小身子不好,胆子也小,不怎么出来见人,还请老姐妹们多担待些。”
众诰命们虽也震惊,可到底是久经世故的老人,这会先不去剖析朱恒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也顾不上分析那位传闻中患有隐疾之人为何是坐在轮椅上,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回道“早就听闻这位二殿下身子弱,如今看来是大好了,恭喜太后,贺喜太后。”
“恒儿,来,皇祖母带你认识认识这些长辈们。”太后说完,一个个开始介绍在场老诰命们的身份。
曾荣留意了一下,除了几位本家老王妃,其余的都是一品诰命夫人,且这些人有一个特点,年龄均和太后接近,也就难怪太后会称呼大家老姐妹了,且以“我”相称。
想必这些老诰命们是陪她从年轻时一路走过来的,交情不浅,否则也不会在生日之际,独独陪她们来后苑赏花。
朱恒不能起身行礼,但每位老人他都含笑问好,躬身长揖一礼。
“孩子不说我还忘了,走,我们也凑个热闹去,看看那些孩儿们都玩些什么,咱们这般年岁,也无需避讳什么,都是做祖母的人。”太后忽然有了兴致。
她知道湖心亭那些吟诗作画的人大多也是这些老妇人们的孙儿,难得自家这大孙子开口想去凑个热闹,她自然要随行护着,她是怕万一有人欺负了朱恒,朱恒以后就再难走出来见人了。
太后提议,众人自是附和,正好这些老人们也想去看看自家孙子是否能否拔得头筹,再不济,也能在太后面前露个脸。
“阿荣,来,扶着我。”太后把手伸向了仍在一旁发呆的曾荣。
原本她是想让曾荣去推轮椅的,在这个地方碰上曾荣,她孙子又破天荒第一次主动出现,想不让她多心都难。
可转而一想,在场的外人这么多,她不能因小失大坏了孙子的声誉,再则,通往湖心的桥不太好走,曾荣一个小姑娘推着轮椅着实有些费力。
故而,她命曾荣扶着她,依旧由侍卫推着轮椅,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湖心走去。
湖心亭此时已聚集了二十来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些人看到曾荣一行时已起身迎了过来,打头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紫衣少年,原本正要躬身行礼的紫衣少年在看到太后身后的轮椅时,居然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孙儿见过皇祖母。”紫衣少年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行了个礼,随后又转向朱恒,“三弟见过二哥。”
“这是我那三孙子,你们也认识认识。”太后一边往亭子里走一边向众人介绍朱悟。
朱悟也一一笑着向众人行礼问好,其中好几位老人他见过也认识。
朱悟和众老人们问好时,曾荣已扶着老太太站在亭子中间,亭子四周各摆了一排矮几,中间的空地上摆了两张高几,上面堆满了些笔墨纸砚和各种吃食,高几上空有两根绳子,上面挂着几幅诗作和画作,宫女们有的在磨墨,有的在忙着煮茶,个子高的在帮着挂字画,还有的趴在高几前吹干多余的墨汁。
因着这些宫女们不认识太后,因而,见到这些来人,有人停下了手头的活,有人则还在忙着,曾荣扫了一眼,正疑惑之前那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