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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柳春苗那出来,曾荣并没有急着去找覃初雪验证这些消息,依旧是踏踏实实地坐在绣坊赶工,也仍是每日早出晚归的,只不过这次没有阿梅的陪伴,为安全计,晚上她基本不到酉正就离开了,彼时正是暮色降临之际。
元宵节这日,早饭后,曾荣去了一趟膳房后厨找小豆子,请他帮忙找人给锦绣坊的于韵青送个口信,让她酉时在小门外等她。
曾荣是想找她送她去一趟徐家,从宫里到徐家若是步行需小半个时辰,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再有就是她想跟于韵青说说阿梅的事情,她不清楚于韵青知道多少。
另外,曾荣又托小豆子帮着采买些燕窝、银耳、百合、川贝、枇杷膏等润肺之物,这是要送覃初雪的。
办完这件事,曾荣又回到工坊,此时工坊里只有五六个人在,还包括一个绿荷,见到曾荣进来,绿荷犹疑了一下,拦住了她,“阿荣,你晚上去看花灯么”
“干你何事”曾荣本不想搭理她,无奈对方把路挡住了。
“我,我陪你一起吧,上次后苑的焰火你就没看成,这次我陪你。”
曾荣听了这话抬头看着她,也不说话,只一会,绿荷的脸就绷不住了,“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我想看看你脑袋是什么做的,里面究竟有没有脑子”
“你”绿荷刚要发作,忽地又咬了咬牙,忍住了,转过身子,把路让出来。
曾荣回到自己座位上,低头忙了起来,很快就放下这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绿荷再次走到曾荣身边,曾荣拧了拧眉,“能不能麻烦你离我远点,之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我有话跟你说,难道你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偷了你的金箔线”绿荷蹲在了曾荣身边。
曾荣听了这话大吃一惊,第一反应是前后左右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工坊里只剩她和绿荷两人。
“什么意思这件事你怎么知道”曾荣问。
“你相信不是我做的”绿荷眼睛亮了一下。
“你来找我告诉我这件事,我想应该跟你无关,只是你确定你要告诉我”曾荣问。
绿荷不是偷盗者,她能知晓此事,八成是自己碰巧看到了什么,这么长时日她没有把这事说出来,想必对方不是她能轻易得罪的,又或者是她私心作祟,巴不得曾荣倒霉。
上次曾荣抓到她翻自己东西,扬言要把送到柳春苗那受罚绿荷都不肯说出此事,这会一个好好的元宵节却突然提起此事,这动机想不让曾荣多心都难。
是以,曾荣才会有此一问,想听听对方的条件。
“呵呵,你还真是聪明。”绿荷由衷地夸了一句。
她确实有条件,条件就是曾荣帮她辅导功课,她要去参加三个月后的女官考试。
“谁告诉你三个月后可以去考女官”曾荣问。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说答应不答应”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万一你随便编排一个人出来呢”
“自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我能撒谎”绿荷瞪了曾荣一眼,觉得方才那句夸她聪明的话似乎有点早了。
“那不如你先告诉我,为何一定要去后宫,一定要去考女官,你别跟我说是一时兴起,我知你进宫的目的就不单纯。”曾荣换个问题。
“这”绿荷咬着牙,似乎很纠结。
曾荣转过头,一副爱说不说的架势。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我信你,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些你没告诉外人,我便知你是个好人,会真心待人的好人。”
这话曾荣没接,她在等下文。
原来,绿荷的大姐八年前进宫做了一名宫女,可巧就是在皇贵妃身边,彼时皇贵妃还不是皇贵妃,是贵妃。
绿荷记得很清楚,那会每个月的探视日她会和母亲一起来探视大姐,顺带把大姐的月例带回去。
谁知五年前,大姐突然一下暴病身亡,待她父母赶来时,也只来得及替大姐收尸,具体什么病情怎么死的只含混几句交代了一下。
“我觉得大姐死的很冤,所以想进宫来偷偷查查此事,我想知道事情真相,可留在绣作坊什么也打探不到,还有,若有可能,我想替我姐报仇。”绿荷握紧了拳头。
“这番话你还和谁说过”曾荣颇有些后悔自己不敢追问这些,他日若真有这一天,说不定会被她连累的。
“没有,连柳姑姑那我也没说,我不信她,她是皇贵妃的人。”绿荷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好,你告诉我,金箔线究竟是谁拿了”曾荣隐约猜到了几分,但还想确认一下。
“主谋是柳春苗,真正动手的是一个太监,她想拉拢你,可你却和覃姑姑走得近,没办法,她只能想出这么龌龊的一招,虽不入流,但却直接有效,连覃姑姑也被她算计了。”
“你何以知晓主谋是她看到了,还是听到了”
“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