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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初雪接过手炉,抱在手里摩梭了一圈,这才抬头对宫女说道“去取饭吧,把我们三个的份列端来。”
宫女屈膝回了声“是”后扭头看了曾荣一眼,什么也没问,转身出去了。
约摸一炷香的工夫,那名宫女拎着个食盒进来了,覃初雪扫了眼曾荣的进度,吩咐她把食盒放到外边灶台去温着。
曾荣知晓年岁大的人不及时用餐会有眩晕或心慌之感,忙拦住了宫女,“覃姑姑先用吧,我这还得一会才好。”
“忙你的。”覃初雪回了三个字。
宫女一听,把食盒拎出去了,随后又进来给覃初雪倒了一杯热茶,端来一碟子点心,接着又摸了摸炕席,很快又出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名叫小翠的宫女在曾荣前面点了两盏灯,彼时曾荣开始收尾了,她画的凤穿牡丹是一对凤凰,而不是一只,两只凤凰并列立在花丛中,头依旧是在埋在牡丹丛中,但两只凤凰的尾部相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形,确切地说更像是一个心形。
只是曾荣没想到的是,覃姑姑看到这对凤凰先是愤怒不已,伸手想把画撕了,只是她刚要用力时,曾荣扑了过去,“覃姑姑,是我的错,您若气不过就打我一顿吧,千万别伤着身子,我,我来替您撕”
说来也奇怪,听到这番话,覃初雪忽地冷静下来,把这幅花样扔到两三尺远,不过指尖的颤抖依旧告诉曾荣,对方的怒气没消。
不知所措的曾荣忐忑地爬到那幅画身边,正伸手把画捡起来时覃初雪开口了,“罢了,别撕,再给我拿来看看。”
“啊您还看”曾荣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画递了过去。
这一次覃初雪确实没有再想撕画的冲动,而是摸着这幅画掉了几滴眼泪,曾荣见此大气不敢喘,向一旁的小翠示意求助。
小翠微微摇了摇头,她比曾荣还胆小呢。
曾荣好歹敢在对方发怒时扑过去,她可是一声不敢吭。
“你可知晓这花样是给谁用的”覃初雪问道,头依旧低垂,眼睛看着的依旧是指尖下的这对凤凰。
“画之前不知,但画到一半时数了数姑姑您的那幅画,猜到了。”曾荣撒了个谎。
“数我的画”覃初雪这才抬起头,把自己画的那幅花样拿到跟前来。
“回姑姑,您画上的凤凰是九尾的,这个数除了太后就是皇后可以用,我以为,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后,想必都不愿意看到形单影只的凤凰。”曾荣斟酌着说道。
“形单影只”覃初雪念了一遍这四个字,似陷入了沉思,也抑或是回忆。
曾荣心下狐疑不已,偷偷地端详起对方来,四十来岁,圆脸,脸上略施了点脂粉,眉眼细长,五官只能说是端正,算不上精致漂亮,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黑发,既不油亮也不枯黄,绾了一个简单的圆髻,插了一只金簪,身上的褙子是绸子的,算不上好,可也不差。
很普通的一个人,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眼睛,说深邃也好,说沉静也对,大多时候是古井无波,连带声音也是,无喜无悲,似是看尽繁花,洗尽铅华。
可就这么一个人,却偏偏被曾荣画的一对凤凰破功了,曾荣想不好奇也难。
难不成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不对,哪有把妃子送到尚工局来做女官的道理
正胡乱揣测时,柳春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小翠忙转身出去了。
“小翠,你回来了我给你们送吃食来了。”柳春苗的声音在堂屋响起来。
“回柳姑姑,奴婢把饭食取回来了。”话音刚落,两个人一人拎着食盒进来了。
“画好了这么快如何,能用么”柳春苗一边说一边把食盒放到了一旁的炕几上,动手去拣那幅花样。
覃初雪把手拿开了,任由柳春苗取走,转向小翠说“摆饭。”
小翠一听,忙清理出一张炕几来,从食盒里取出了几道菜,她自己带来四碗菜,其中两碗是覃初雪的,一荤一素,她和曾荣一样,都是一道素菜。
“覃司制,这花样可以用吗”柳春苗看清手里的花样,陪着小心问道。
“可以。”覃初雪又是回了两个字。
柳春苗听了这话转向曾荣,曾荣淡淡一笑,也不解释,她也没法解释。
“吃饭。”覃初雪对曾荣说道。
“哦,对了,我给你们带了两个菜来。”柳春苗放下手里的花样,从食盒里端出了两碗菜,一道是腐竹鸡汤,里面放了不少瑶柱,另一道是笋干炒肉。
这两道菜均出自南边,想必这位覃姑姑是来自南边的,可曾荣却没从她口音里听出什么异样来,完全是一口地道的京城话。
因着食不言,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曾荣为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当然,她也不敢去夹别的碗里的菜,只专注于自己的这份。
忽然,有一双筷子给她递过来一只鸡腿,紧接着又是一大块鸡肉,曾荣抬头一看,是覃初雪,覃初雪也不说话,把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