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曾荣下了马车不动地方,只看着大门发呆,阿樱上前挽住了她,挑了挑眉,低声问“干嘛真害怕了”
曾荣扯了扯嘴角,“可不是真害怕,一会人家问话你替我回吧,我说话带口音,怕人家听不太懂。”
“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阿樱说完本来想拍拍自己的胸脯,结果发现自己手上正挽着一只包裹,另一只手则挽着曾荣,只得把包裹举起来,在胸口撞了两下。
这一举动愉悦了曾荣,索性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两人这一番举动令两位管事妈妈侧目,尤其是那位罗妈妈,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就差没直接呵斥上了。
曾荣对她更无丁点好感,她可没忘了,上次就是她把自己的下颌捏疼了,因而,曾荣直接无视了她,越兴由着自己的性子和阿樱打闹了两下。
“曾姑娘,侯府规矩不能大声喧哗。”卫妈妈倒是好心提醒了曾荣一句。
“哦,那是不是也不能大笑不能疾跑”曾荣问完很快把嘴闭上了,且还伸手拍了自己嘴巴两下,装出一副知错的乖样。
“到底是个孩子。”卫妈妈笑了笑。
罗妈妈回了一声冷哼。
侯府的规模确实比徐府要大,从大门口到仪门处至少有五六丈远,宽也有三四丈,中间有三间屋子,是一过厅,来访的客人一般在此等候主人传唤,两边的空地是访客的马车停放处。
当然,曾荣不算此列,所以她只能在大门外下车走进来,拐过右手边的影壁处,有一游廊,游廊尽处有一圆洞门,这是通往内院的一处捷径,方便侯府来访的女眷用。
进了圆洞门,是一条长廊,长廊尽处又是一道门,进了这道门,算是进入了侯府内院。
内院的布局和徐府相似,只不过院子略宽敞了些,房子略轩峻些,来往的丫鬟略多了些,规矩也略多了些。
这不,尽管自己是王老夫人点明要见的人,两位妈妈也没立刻把她领进上房,而是命她和阿樱在院子中间候着,两位妈妈走到台阶前请门口打帘的丫鬟帮着通传一声。
倒是也没等多久,进去通传的丫鬟出来了,对两位妈妈点点头,卫妈妈扭头向曾荣两个招了招手,待曾荣和阿樱上前,又低声提醒道“进去后记得先向我们老夫人磕个头。”
“这位妈妈放心吧,我们记住了。”阿樱见曾荣抿着嘴,忙替她回道。
也不知对方是否知晓她们来了两人,曾荣进门后没敢抬头,先入眼的是地上的两个蒲团,从蒲团往前看去,是一堆花花绿绿的裙子。
没等曾荣看清屋子里的人和摆设,阿樱拽着她走到蒲团前,拉着她跪下去,“锦绣坊的绣娘阿樱和曾荣拜见老夫人。”
“抬起头来我看看,你是阿樱,她是曾荣”一个不算苍老但略带几分威严的声音在曾荣头顶响起。
“回老夫人,是的,我是阿樱,她叫阿荣,这是我们两个带来的绣品。”阿樱抬起头来,把手里的包裹和曾荣手里的包裹一并交给了卫妈妈。
卫妈妈把包裹送到了老夫人面前,打开了其中一个,放在高几上。
老夫人并没有着急去看高几上的东西,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前面的两个人。
彼时曾荣也抬起了头,正好和老太太的目光对上了。
看年岁,王老夫人应该比徐老夫人略大个四五岁,头发半白,但肤色和气色都不错,红润白净,穿戴也比徐老夫人讲究,头发梳的是双刀髻,插着一套赤金点翠的头饰,头上抹额中间的那枚宝石也不是凡品,是一枚有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宝石。
曾荣打量对方时,对方也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粗看是不屑,再看却微微有点悸动,这孩子素面朝天不施脂粉也就罢了,左右还年轻,肤色也白净,只是头上身上都光秃秃的,衣服也很普通,是家下三等丫鬟才穿的棉布,难得的是从她眼睛里看不出任何自卑和自惭形秽,只有初到一个生地方见生人的拘谨。
“祖母,你瞧,她就是这样,一点规矩也不懂,直愣愣地瞪着您,傲慢无礼的很。”王楚楚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曾荣和王老夫人的对视。
一旁的阿樱忙推了曾荣一下,“快说拜见老夫人。”
“拜见老夫人。”曾荣刻意带了点乡音。
果然,王老夫人听了把眉头拧了拧,“来京城多久了”
“五个月。”
五个月五个月要想把口音全改了是有点困难,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老太太又问道“听说你念过不少书,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这话锋不对啊,曾荣听的有点糊涂了,不是叫她来问绣品的事情么怎么打听起她家状况来
“我没上过学,就是跟别人学着认了些字,家里还有爹娘和两个哥哥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曾荣说完似乎意识到不对,又低头补了一句,“哦,回老夫人。”
“那你是怎么进京的呢你父母放心你一个小姑娘大老远到京城来”王老夫人倒是没计较曾荣的失礼,在她看来,一个农村人,刚进城不到半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