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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荣进大厅时,王梵三个正逐一品鉴曾荣设计的那些荷包。
当然,他们的品鉴并不是针对这些荷包的样式和绣工,而是针对荷包上面的花样和诗句,他们在意的是诗和画的意境,从意境中可以品出一个人的修养和才学。
见有人进来,三个人停止了说话,均看向曾荣,三人眼中均带了一丝探究,王梵的探究更多的是针对曾荣的年龄和出身,另外两人则是曾荣的似曾相识。
少倾,李漫认出了曾荣,指着曾荣说道“你,你是那日在书肆买书的小姑娘”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怪道我说看着面熟呢,居然是你,小妹妹,你,你是,你是这学徒吗”顾砭问。
王梵一听推开了他们两个,清了清嗓子,问道“小妹妹,这些荷包都是你自己设计的花样”
曾荣的目光从那两人转到了王梵脸上,尽管心下有波澜,也有不解,面上却不显,不冷不热地屈膝回了个“是。”
“你,你们两个之前认识”李漫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姑娘的真正身份,敢情她就是王梵嘴里那位特有才情的绣娘。
“否。”曾荣回了一个字。
“不认识。”王梵回了三个字。
“思齐兄,该不是你”顾砭也回过味来,指了指王梵,后面的话却没说完,李漫制止了他,“你们两个别胡闹了。”
像是怕吓到曾荣,李漫冲曾荣微微一笑,解释道“姑娘,是这样的,我们三个听闻这家绣坊有一位绣娘精通诗配画,特慕名来见,姑娘果然兰质蕙心,才会有此等心境和意境,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何为一蝉一茶,一念一生,姑娘可否告知出处”
“这位公子,这句话从禅道感悟来的,小女子修为尚浅,只知人生有三昧,犹如茶中有三味,具体因果如何,小女子也不解。”曾荣见对方言语亲和,眼中也并无轻视之意,遂尽心回答了他。
“那一念一生又如何解”顾砭问道。
“随你怎么解,一念花开一念花落,春天过去了,一念生一念死,一辈子的光阴过去了,一念繁华一念灰,有可能造就你一生的繁荣,也有可能会导致你一生的毁灭,一念成悦一念成执,因果得失可能会令你一生愉悦,也可能会因你的执念苦恼一生。”
“不会吧,你才多大”顾砭围着曾荣转了个圈,不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回公子,这些话小女子是从一位高僧那听来的,小女子哪有这等修为”曾荣解释道。
一旁的李漫点点头,“怪道我说这些话不是我等俗世中人所能顿悟出来的,不过姑娘也是好悟性,那位高僧既然肯垂青与你,想必也有你过人之处,在下谢过姑娘解惑。”
说完,李漫向曾荣行了个拱手礼,曾荣不敢当,往旁边退了两步躲了过去。
“确实好悟性,原来是名师出高徒,难怪那日姑娘会拒绝在下的帮助,是在下眼拙了,姑娘如此清雅之人怎会被区区二两银子所收买”王梵见曾荣对李漫和顾砭的态度明显比他热络,有点吃味了。
“三位公子见笑了,若无他事,小女子告辞了。”曾荣不想和这三人纠缠下去,她委实不想面对王梵,总会不可避免地想到王楚楚那张令人憎恶的脸。
“别,你别着急走啊,是这样的,我们三个想请姑娘帮我们做几样绣品,荷包、香囊、扇套、丝帕,要成套的,最重要的是要别致有趣,不得和他人的雷同。”王梵拦住了她。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不再绣荷包了,接了件绣屏的大活,恕我帮不上你们,你们可以找我们掌柜的商量。”曾荣拒绝道。
“可我们只想找你,价格好商量。”王梵一听曾荣拒绝,更是不爽。
“这位姑娘,我们是慕名来的,自然是想求得姑娘的真品。”李漫见曾荣变脸,忙又帮着转圜。
“就是,就是,他不会说话,还请姑娘别跟他一般见识。”顾砭说完特地抬脚踹了王梵一下。
“不好意思,还请三位不要强人所难。”曾荣依旧摇头。
“不是我们强人所难,是姑娘对我有偏见吧在下竟不知何时得罪了姑娘难不成是那日出手帮姑娘帮出错来了”王梵从曾荣眼睛里读到了嫌恶,脸一拉,语气也冲了起来。
要知道,他们三个谁不是享誉京城的世家大公子,肯屈尊来找她一个小村姑就够给她脸面了,更别说还违心地放低身段说了这么多小话,甚至于堂堂的镇国公世子李漫还对她行了抱拳礼,可她倒好,说撂脸就撂脸,说不接就不接,凭什么呀
联想到曾荣之前还让他们白等了半炷香的工夫,王梵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彼时的他总算体会到小妹当初的气恼,这个女人着实可恶,仗着有那么一两分才气便想恃才傲物,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曾荣见和王梵说不通,只得对李漫说道“这位公子,还请体谅小女子一二,世间万事都讲究一个缘字,我已然先接了别的活,做人总不能言而无信吧所以你们这活我确实接不了。”
“我们出双倍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