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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来的曾荣主动替于掌柜倒了一杯茶,双手送到她面前,继而端端正正地坐好,静等对方先开口。
于掌柜注视了曾荣片刻,这才端起茶,问了第一个问题,“你学了几年刺绣”
“回于掌柜,三个月。”这个曾荣没法撒谎的,徐老夫人肯定打听清楚了。
“啪。”于掌柜把水杯往案几上一放,挑了挑眉,“三个月你就敢进锦绣坊你知道进锦绣坊的绣娘都是些什么人吗”
“回于掌柜,不是很清楚,是二太太主动向徐老夫人开口把我引荐过来的,徐老夫人交代过我,先从小事做起,不会做就跟着别人多学学。”曾荣不得已,只得也搬出了徐老夫人和白氏。
“你和徐老夫人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正经关系,机缘巧合下帮了她家一个小忙,作为回报,她把我带到京城,原本是打算把我留在徐家的,是我自己不想卖身为奴,想凭自己的手艺讨口饭吃。”曾荣没有提及什么救命之恩,怕引起对方的反感。
可于掌柜是什么人
联想起方才赵妈妈和姜妈妈的那番话,她断定曾荣应该就是徐家那位长房长孙的救命恩人,所以徐老夫人才会投桃报李,只是自家太太为何要揽这差事她就不明白了。
毕竟京城的绣坊多的是,凭徐家的名号,还找不到一份事情做
此是其一,其二,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若能进徐府做丫鬟本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这丫头却强调什么不想卖身为奴,想自己养活自己,她的底气是什么
其三,这丫头面对她时礼数周全,却又不卑不亢,绝非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姑娘,她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
想到真正身份,于掌柜又问了些曾荣的出身、家庭状况、家庭成员等系列问题。
曾荣挑了一些能说的回答了,牵扯到她重生的秘密这部分就无可奉告了。
最后,于掌柜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便喊了一个侍女进来,让她去取些针线和一枚素色丝帕来,她要当场考校曾荣的绣技。
丝帕和针线很快送来了,于掌柜命曾荣在一个时辰内自己完成一幅画作,题材不限,想绣什么自己画。
曾荣略思索了一会,要了根画笔,描了个兰花图案,这个比较好解释,书院的花圃里种了几株兰花,她之前绣过。
于掌柜一直等到曾荣完成这幅兰花图才起身离开,期间她一直默默地盯着曾荣的一笔一画,还有,临出门前,她又回头看了曾荣一眼,只是彼时曾荣正在低头配线,没有发现她这一瞥。
约摸半个时辰后,于掌柜再次过来了,这一次,她并没有进门,只站在门口观察了会曾荣的拿针走线又离开了。
又过了约摸一刻来钟,曾荣把这幅兰花绣好了,见对方没有来验货,猜想应该还有一点时间,于是,她又拿笔描了两句诗上去,“若无春风吹,香气为谁发。”
描完之后,曾荣把这两句诗绣了上去,绣好之后,她起身扭了扭脖子,感觉下身略有点胀,这才想起来自己一个多时辰没动地方,于是,她放下绣绷子,出去找个侍女问明茅房的所在位置,便直奔茅房去了。
茅房是在后罩房,直接从厢房这边的游廊有一个月亮门过去,穿过月亮门,曾荣发现后罩房也有三间上房,只是这边的屋子显然比前面的要小一些,所以三间上房旁边又加了间偏房,偏房前面有一口井,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在井边择菜洗菜。
曾荣有心问问她的身份,可又怕传进于掌柜耳朵里不好,便越过她直接回了前院。
谁知等她回到之前的东厢房时,只见厢房门口站了两个侍女,见曾荣过来,其中一位侍女摆了摆手,曾荣站住了。
约摸过了半刻来钟,只见四个侍女从前面的展厅出来,手里用托盘捧着一堆饰物什么的进了东厢房,曾荣见此,猜到准是有贵客来了。
只是这会的她也没地方可去,旁边的三间上房里像是绣娘们的工坊,曾荣一个生人不好贸然闯进去,前面的大厅不定也有什么贵人,冲撞了谁都不好,因此,略一思忖,她只得站在原处。
这一等,就等了小半个时辰。
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动静,曾荣自觉地站在了一处门柱后,尽管她有心想认识些上门来的客人,可她明白的很,现在绝不是机会,一个弄不好,把于掌柜得罪就麻烦了。
只是曾荣万万没想到的是,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居然是一位身穿茶色太监服头戴三山帽的太监,看于掌柜恭敬的态度,对方的品阶应该不低。
从两人的对话中,曾荣捕捉到一个信息,这位太监姓刘,好像是端午节到了,出来购置一些香囊和彩袋什么的。
姓刘,曾荣脑子转了一圈,可惜,她对宫里的人实在不熟,前世的她虽生活在徐府,可身份毕竟是个妾,况且,上一世这个时期的她刚进徐府,才六岁,更不会接触到这些。
约摸又一刻多钟后,于掌柜这才回到院子里,刚要张口叫人去喊曾荣,忽一眼看见曾荣正站在廊下,便向她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