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一走,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散了。
田水兰还待说什么,被曾呈春拽走了,出了书院大门,曾荣还听见她向曾呈春抱怨说曾荣骗了大家,说大户人家是有需要绣经文的,可那是用绸子或缎子绣,哪有用白棉布的
这话同样也传进了曾贵祥的耳朵里,见这会没什么外人了,他窜到了曾荣身边,“原来你真是骗人的,我就说嘛,你就那几笔字体还敢绣经文我跟你讲,这次我可是帮了你大忙的,说吧,你怎么谢我”
“二哥,我现在哪有谢你的能力,你还是耐心等着到年底吧,我若是今年交差了,明年我自己还能挣,你的学费还用发愁吗”曾荣给他画了一张大饼。
曾贵祥琢磨了一下,觉得是这个道理,也就歇了打劫的心思,不过有一件事他得问明白了,自家这个妹子什么时候勾搭上了欧阳思。
救人,送药,支持她搬来书院住,教她辨认药材,又教她读书写字,还跑去药铺找人关照她,啧啧,真看不出来,自家妹妹还有这本事,居然把这个曾家村的长辈们最看好的欧阳先生给迷惑住了。
别的他不清楚,但他知道,村子里有不少人家想和欧阳思结亲呢,据说连族长都有这个意思,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二哥,你胡说什么呢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脑子里成天琢磨些什么了,有这工夫,还不去好生把该念的书多念几遍,你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待在乙班吧”曾荣斜了他一眼。
“好妹妹,我不问了,有用到二哥的地方吱一声,二哥也不多事,下回再有那野鸡蛋什么的,给我留两个就成。”曾贵祥说完乐呵呵就走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不用发愁了,有人供他念书,又有一个秀才妹夫可以指点他学业,他还愁什么
从这天之后,曾贵祥对曾荣的态度好了很多,每天早上来书院都会来曾荣这转一下,若是曾荣带着曾华上山了,他便会在下午放学时再来一趟,只是彼时曾荣大多在灶房忙着择菜洗菜,因而曾贵祥也不多待,打个招呼就走。
若是碰上雨天,正好赶上曾荣在绣丝帕或描花样,他也会凑过来看一眼,绣丝帕倒还好,因为曾荣确实跟刘婆婆学了些日子,且曾贵祥一个小男孩也看不出绣技好坏,只是描花样就有点不太好解释了,因为之前的大姐肯定对此是一窍不通的。
因而,她委实有点担心曾贵祥刨根问底,只是令她奇怪的是,曾贵祥只是问了一句她是跟谁学的,并没有追问她别的。
倒是刘婆婆见过她绣的帕子之后没少感慨,说她的天分极高,不像是刚学会拿针的,曾荣解释了一句,说自己没少补衣服,针脚的细密和平整早就练出来了。
从刘婆婆那过关后,曾荣也不想掩饰什么了,只花了四天时间就把那十条丝帕绣好了,期间还把自己的两条亵裤做好了,且因着她手巧,节省出的布料还给曾华拼出了一条,曾华拿着这条亵裤又是哭又是笑的,弄得曾荣心里也酸酸的,更坚定了自己要把她也一并带去京城的念头。
四天后,曾荣再次和刘婆婆去了一趟镇上,这次她是去卖丝帕,有五条丝帕她是按照刘婆婆给的样子绣的,对方只给到了十五文一条,另外五条丝帕是曾荣按照自己上一世京城的花样绣的,对方给到了十七文。
曾荣并没有要对方的现钱,而是用十条手帕从对方那换了十六条空白的素帕,其实,要依她自己的意思是想做荷包了,只是刘婆婆还没有教过她,说是让她再练练基本功,她也不好强出头。
这次在镇里,曾荣没有再遇到王牙婆,回去之后,田水兰也没有再来找茬,至此,曾荣才算真正安下心来,一心一意地挣钱攒钱,一心一意地等着和徐靖相遇的那一天。
转眼就到了清明,书院放了两天假,刘婆婆说要回村里一趟去祭拜一下她丈夫,偏又赶上一个下雨天,曾荣也不打算出门,于是,她干脆请刘婆婆从外面把门锁上,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绣丝帕。
约摸过了一个来时辰,曾荣感觉脖子有些僵硬了,便走出来活动活动脖颈,顺带也透透气,正转动着脖颈时,她忽然听到书院大门处似有重物落地的动静。
刚要抬脚过去看看时,她听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情急之下,曾荣也顾不得多想忙进屋从里面把房门拴上了,顺带还找了根木棍把门顶住,然后她自己躲在了门后。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不说手无缚鸡之力也差不了多少,哪敢和匪徒去对峙
很快,她就听到有脚步声往门房这边走来,曾荣凝神细听了一下,来的应该是两个人,这两人显然对书院不是很了解,先去灶房和餐厅转了一圈,接着就站到了曾荣的房门前,推了一下,见没有推开,看了一下门上没锁,便猜到有人从里面把门拴上了。
“有人在吗我们是提前回来的学子,想弄点饭吃。”其中一人说道。
曾荣从他的声音里判断这人年龄应该在二十来岁,不用问也知道这两人不是书院的人。
可她也不能一直不说话,万一对方来横的,曾荣担心这房门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