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训话完毕,会议室里是死一样的静寂,大家连气都不敢喘。时夏在门口踌躇了半分钟,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瞬间传来倒吸凉气般的声音,陆亦宸不悦地扫过来一眼,见是她,眼底的情绪瞬息万变,下一秒就站起了身。
时夏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走了进去,微微的笑,“我给大家点了些点心,这会儿也快送到了,大家先休息一会吧”
众人面上一喜,纷纷转头看黑了一上午脸的总裁,只见那男人满心满眼都烙印在面前的总裁夫人身上。
大家心领神会,纷纷收拾东西离场,就怕慢了一秒就被迁怒。
人群散尽,时夏才抬头看着陆亦宸,他脸色不好倒是真的,可哪里是惨白的病态样子
来之前就知道景容夸大其词,可她还是想来。
得知她做好了饭菜带过来,陆亦宸更是喜上眉梢,将她抱在腿上,拿起筷子开始吃。
“你吃过了没”问着,他夹了一块肉片给她。
她点头,异常的有些安静。
陆亦宸抚了抚她的半边脸颊,似乎是低低地叹了口气,“还生我的气吗”
时夏往他怀里缩了缩,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没生气。”
生不起气,找不到生气的理由。
她昨晚没睡好,现在趴在他怀里泛起了困意,揉了揉眼睛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她睡熟了些,陆亦宸将她抱到里间的休息室,细心地给她掖好被子,他坐在床沿静静端详她的睡颜。
眼圈红红的,鼻尖也泛着红,两片柔软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细缝,唇角往下弯。她通常不高兴或者不安的时候都会这样轻咬着唇瓣,偏偏她自己不自觉,每每咬破了唇瓣尝到血腥味才察觉用力过猛了。
每次她难受,反应就会慢了半拍。
陆亦宸伸手触了下她的唇瓣,微微往外扯开一些,试图让她别咬那么紧,她却不舒服地嘤咛了声。
无奈,他收手。
坐着又看了会儿,直至她呼吸均匀起来他才起身离开。
景容已经在办公桌前等候着了,再检阅了一遍手上的文件,递了过去,“陆总,这是”
陆亦宸轻轻带上门后捏了捏眉心,一个手势制止了他,示意他动作和声音都轻些。
景容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眼,懂了,默了默,压低了声音汇报工作。
陆亦宸皱着眉头,边听边翻阅资料,等景容话落,他吩咐道“通知他们,五分钟之后会议继续。”
景容担忧地看着他疲倦的脸色,却被他一个眼神震慑住,讪讪把要劝的话咽回喉咙。
“等下的会议你不用参与,在这守着,她醒了告诉我。”
景容“”
这一觉睡过去又是几个小时,时夏醒来的时候外边天色夜景暗了下来,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给路欣滢拨了个电话让她换个地点过来接自己。
走出休息室她看见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的景容,后者见到她走过来连忙倒了杯水,“醒了”
时夏喝了几口,见他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正准备起身,她问“他创立瑞华的事,你知情的是不是”
景容顿了三秒,终于反应过来,无声点头,后背已经泛起了一股凉气。
时夏看着他浑身都绷得紧紧的,不由失笑,“别紧张,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景容还是心惊胆颤地咽了咽口水,“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吧,反正你们最极力隐瞒的我都知道了,不如再多听些细节。”
“”
看着她神色恹恹的样子,景容油然升起一股戴罪之身的感觉,虽内心有那么点内疚成分在,但理智还是告诉他要谨言慎行,一个不慎导致了他们夫妻有感情问题就更悲剧了。
况且这小祖宗也不是好糊弄的。
谨慎地斟酌完措辞,景容如实相告“你决定好念表演系时,他就决定了要开一间娱乐公司,当时不管是陆老爷子还是公司的高层都反对,他执意坚持。”
“”
“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他说,给你打造个为非作歹的地方。”景容小心翼翼观摩着她的脸色,表情很淡,没什么异样,“虽然陆总是这样解释的,但我还记得当时的情境。他在焦虑,或者说在惶恐,他害怕你离开他。”
“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的。”
“四年前。”
时夏沉默。
四年前,她刚进a大的表演系,也是和时域矛盾最为激烈的时候,那时候她搬离了时家,因为不满时域对她人生的指手画脚。
他的焦虑似乎是来得合乎情理的。
只是很难想象,他那样一个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人也会焦虑。
心一抽一抽地在疼,分不清是自己难受还是心疼他。
“后来你签了瑞华,直到现在和陆总结婚了,我问过他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告诉你真相,他说会找时机跟你说的,不会一直隐瞒。”景容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