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车窗就被人敲了两下,是追尾撞上来的车主。
确认了她没事,陆亦宸寒着一张脸下车。
双方解决问题的过程很短,因为陆亦宸没打算追究赔偿。
既然被她发现了,重回车上的他也不再遮遮掩掩,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旁若无事地启动车子。
时夏紧盯着他缠了一圈白纱布的右手,说话时带着颤音,“怎么受伤的”
陆亦宸沉吟了片刻,“不小心。”
丝毫不加掩饰的敷衍。
时夏一恼,偏头看向窗外,却发现根本不是回她公寓的那条路,她警惕地转头看向他,“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不要跟你回去。”
听到她后半句的话,陆亦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一瞬飞了出去。
偏偏这条路凹凸不平,时夏颠来颠去,想吐的那股欲望更加强烈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忽然急刹车停了下来。
惯性作用下,时夏的身子再次往前倾,这次没有他的掩护,额头重重地磕在了车上,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混蛋”她暗暗低咒一声。
陆亦宸解了安全带,倾身过去把她的也解了,冷声道“酒,醒清楚了么”
时夏一点想理会他的意思都没有,欲开门下车,却怎么也打不开车门。
“开门,我要下车”
陆亦宸不为所动。
时夏恼了,气急败坏地冲着他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同于她的抓狂,陆亦宸平静地直视她,漆黑深邃的双眸似要望入她心里一样,“夏夏,你爱我吗”
“都分手了,还问这个,有意思么”
“我没有说过分手。”
时夏冷笑连连,“我如果说爱,那你的下一句是不是指责我不够爱你呢陆亦宸,你说我不够爱你,那你呢,你够爱我吗”
陆亦宸一张俊脸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一字一顿,“我不够爱你时夏,你到底有没有心肝”
积聚在心底已久的那股怨气和怒气在此刻彻底爆发,那日无力反驳的话此时却气势十足,“够的话你就不会这样患得患失,够的话你就不会因为我和付时允吃饭而借题发挥一大段,够的话你就应该给足我信任。陆亦宸,我们都半斤八两,你凭什么一直都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一言一语,字字珠玑。
陆亦宸被她气得实在够呛。
一拳狠狠砸在座椅上,白色纱布逐渐被染红,刺目的红刺伤了她的眼,时夏心下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急急地抓起他的手,奈何男人不领情,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下车”他按下中控锁,厉声呵斥。
时夏也不负他所望,踏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气冲冲地
推门下车。也是下了车才发现,这里是她公寓的门口。
车内的男人目光狠戾地凝着前方扭腰摆臀、风情万种地扬长而去的女人,气得又一拳砸下来。纱布上的红色面积越扩越大,男人也纹丝未动,直至看到十三楼最南边的那个窗口的灯亮了,才驱车离开。
时夏所有的冷静在关门之后消失殆尽,虚脱地扶着墙壁坐在玄关的长椅上,落座不到两秒,她便起身快步跑到窗户前,急切地拉开窗帘往下望,却已经没有那辆迈巴赫的影子了。
时夏和舒小满刚下车,迎面就撞上气势汹汹的时悦,后者二话不说直接冲她身上甩过来一袋东西。
“发什么疯”时夏巧妙躲开,眉眼顷刻冷了下来。
袋子被暴力一甩,落在脚边,袋口敞开,露出一角黑纱面料。
时夏认得,这是昨晚出席晚宴的礼服。
时悦扬着下巴抱肩,气势嚣张,“解释一下,衣服上的褶皱”
时夏把舒小满拉到身后,面无表情睨着时悦,“我记得你只负责剧组的服装管理,赞助商那边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
“依坊那边的朋友托我来问的。
“依坊”是礼服的赞助方。
呵,原来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时夏直接道“那现在是赞助商那边开口索要赔偿么”
舒小满插话进来“不可能我这边根本没有接到任何电话”
时悦脸一僵,赞助商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琐碎的事。她也只是无意中听到朋友吐槽这件昂贵的礼服被一个新晋演员不友好对待,八卦地多问了一句是谁,殊不知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让时夏理亏的机会。
瞧出了她脸上的心虚,时夏扯了下唇角,冷笑,“既然不是,就不要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浪费我的时间。”
时悦一咬牙,“谁说不是了这件礼服我提前预定
了,现在在你身上出了纰漏,我不该找你问责么”
时夏扫了眼地上的袋子,笑笑,“预定你确定”
时悦一见她嘴角的笑容就感觉心里发寒,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当然”
“要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