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的事情。
如果到时候股权可以抛售,他能多赚上一大笔。可要是没能等到胡惜成年,公司先行倒闭,他的损失也不会太大。到时候要不要这股权似乎没有多少意义。
如果他干脆销毁遗嘱,将所有遗产按照法定顺序进行继承,那财产怎样分割,王先生变卖胡惜不动产的举动究竟算不算侵占,就会变得难以界定。
胡惜思及此处,立马冲出门,拧开把手奔出去,正好闷头撞上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小包,反手抓住她胳膊,将人拉远一点,看清她的脸,问道“你是委托人胡惜吗我是张律师。之前你们有人联系我,我答应了委托,现在来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胡惜撞得鼻子生疼,含糊问道“你开车了吗”
张律师懵了下,点头说“开了。”
胡惜说“先送我回家,快”
王先生从收到证监会通知开始,就觉得非常不安。计划是一回事,而真正到来需要面临又是另一回事。没有人能在做完错事之后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他只能安慰自己手脚做的很干净,大家都是这样做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可是脑海中不期然闪过胡惜在网上对他的攻击,以及王纤被扒出陷害亲姐的事,心底难以言喻的情感就喷薄而出。
一面是愧疚,一面是愤怒,还有一些埋怨。
不觉嘴角抽搐,表情在不受控制。
烦躁。想要破坏。想要撒手不管。可偏偏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必须站出来。
一个人维持长期戴着的面具,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
为什么胡惜不能理解他呢他有那么多难言之隐啊
他重新在皮椅上坐下,下垂着的右手肌肉无意识颤抖,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需要看看医生了。
至于对待胡惜,他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反省,好像只要装作自己毫不知情,就可以心安理得一点。
这时候他那个妻子又打电话过来。
未接来电上已经显示了十几通记录,他吐出一口气,将碎发抓到后面,然后接了起来。
对面一接起来,就是委屈的哭腔,啜泣道“老公,现在怎么办啊你看新闻了吗他们怎么那么毒啊这要纤纤以后怎么办”
王先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还是忍耐着说道“我要在公司看着,现在离不开。你赶紧回家,从家里的保险箱里,把遗嘱的文件拿出来,直接销毁。”
王妈妈惊呼一声,又是哭道“什么那东西你怎么还留着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你你是不是还想把遗产留给白眼狼纤纤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你不能这么偏心啊。”
王先生忍无可忍,吼道“你闭嘴”
对面静了片刻,王妈妈闷声说“可是我现在我现在带着女儿做sa啊。外面人来人往的,这里有人认出我们了,我不敢出去。”
王先生叫了一声,脱手把手机用力砸向地面。两手叉腰沉沉吐出几口气。
他为什么要娶这样一个女人
除了花钱,逛街,给他增添麻烦,似乎没有任何的用处。不会体谅他,永远帮不上他,带出去也不够体面。
跟前妻比起来,她真的差了太多。
离婚吧。
他受够了。
王先生捡起手机,拿过车钥匙,决定自己回家一趟。
秘书佝着背,匆忙提醒说“总经理,股东们都在会议室等您。”
“让他们等着”王先生缓了缓,敲着柜台道“我一个小时后回来。如果有人来了,让他们好好招待,不要胡说什么,一切等我回来。”
秘书“可是”
王先生没等她的可是说完,率先出了公司。
他一路踩着油门,加速往家里赶去。心中有股强烈的不安感。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时候手握住方向盘,竟然无声地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肩膀松动,就流出眼泪,那情绪来的莫名,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二十分钟后,王先生赶回自家的别墅。用指纹打开门,发现门口摆着一双陌生的鞋。他眼皮跳动,穿着皮鞋,直接哒哒快步冲进书房。
里面一个身影背对着门,正蹲在保险箱前面捣鼓。
王先生脱口而出“胡惜”
胡惜猛得一震,屏住呼吸回头,和王先生视线交汇。
诚然来说,王先生样貌是不错的,不然胡女士也不会爱上他。即便人到中年,他也记得保养身材,并不像许多男人一样油腻肥胖,连发际线也保持得很茂盛。
胡惜将东西往身后藏去,喊道“爸。”
“你想做什么”王先生看见被打开的保险箱柜门,反手合上书房的门,在背后锁住,说道“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
胡惜摇头。
王先生痛心疾首道“我是你爸啊我是你最后一个亲人了。惜惜,你是怎么了”
胡惜拿着手里厚重的纸张,踯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