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收工的时候祁云他们打直了腰就跟要断了似的,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个中午再下田,那腰杆子一弯,跟翻来覆去的折断又打直似的,痛得周国安都龇牙咧嘴的嘶嘶直抽气儿。
江河在一片嘿嘿的笑,满脸幸灾乐祸的样儿叫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不喜,不过嘴上说的却全然是另一回事,“一会儿下工了我去帮你要点儿药酒过来,晚上睡觉前使劲儿擦上,睡一觉起来就会舒服多了。”
这会儿酒可是稀罕玩意儿,哪怕是那最便宜的勾兑酒水也不是谁都能舍得花钱去买的。
江河能去要点儿酒给周国安还是因为那个人泡药酒的药底子是当年从江画眉他们家拿去的,那里面的药可是还有一棵野参的,江画眉两姐弟时不时就要去药点药酒回来。
那家人也舍不得真个就把药底子还给两姐弟,索性两姐弟也不是经常去倒,那家人也就默认了,要不然闹腾起来可就不好看了,也不是谁都能像江画眉那样豁得出脸皮子去给人看笑话。
江画眉小时候就明白若是自己不能站起来就只能等着人用脚底板子糟践,所以才几岁的时候就敢跟全村儿欺负她的大人小孩儿正面刚,即便是遇见打不过的大孩子江画眉也是被打得头破血流都要认准了一个对手咬着一口肉不撒嘴。
久而久之大家就都知道江家的那个江画眉是个狠心的,若是惹了她,肉都能给你咬掉一块。
这个名声也让后来江画眉保护弟弟的时候轻松了很多,长大之后性子剽悍泼辣些,江画眉在村里也算是能够顶门立户的过日子了。
虽然偶尔也会遇见像是中午菜园子被人破坏的事儿,不过江画眉虽然中午骂是骂得厉害,其实根本就没真就生多大气,主要还是骂给人看的,要不然江画眉也不能边扯着嗓子骂人边跟弟弟一起忙活午饭。
周国安也是个性子糙的,本着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的原则跟江河嘀嘀咕咕说了许多话,有说城里生活的,有说学校生活的,也有说在从怀城那边过来火车上所见所闻的。
江河从小去过的最远的地儿就是镇上,连大卡车都只看到过两回
,听周国安说着这些话,一时间震撼自然颇多。
就跟同古人谈飞机,同现代人谈全息光脑似的,竟是觉得这些东西跟幻想中的一般。
不过周国安既然说是有,那肯定是有的,江河顿时对外面的世界生出一种向往跟新奇,希望能有机会出去亲眼看一看。
“要是以后能考大学了,你好好读书考大学就能走出去了。”
周国安三观端正性子开朗,对于江河说的想去大城市这个想法并不嗤笑,反而很是长辈摸样的给予了建议以及鼓励。
一旁淘青跟吴丽说着话,没听见周国安这边嘀咕的话,要不然说不得又是一番黯然。
祁云倒是听见了,不过心里默默一算,高考恢复的日子也不远了,因此心情毫无起伏的照常同旁边的老乡说笑。
收到几瓶腌菜以及一布袋做枕心用的谷壳,自然是要跟那几位婶子多唠唠嗑感谢感谢。
张红军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跟那三个老知青抱团了,上午过去搭了腔中午再下田就跟终于找到组织似的满脸神采。
一直到傍晚收工的时候,张红军就回了趟祁云他们住的这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全带去了知青点,说是要跟那些人住一起共同进步。
事实上是那边的老知青表示那边有单独的灶房,若是张红军信得过他们,就每顿拿出点粮食来,到时候给了多少粮食就给他做出多少饭食,丁点不会贪墨他的。
张红军想着自己在这边又没有单独的水缸铁锅灶台之类的,不方便且不多说,最主要的是若是要留在这边单独开火就意味着他需要在下工之后砍柴挑水做饭洗衣。
想来想去,祁云这边张红军拉不下脸子来,恰好又跟那三位老知青谈天说地一番之后觉得志同道合,张红军考虑了一天最后就决定还是搬过去。
虽然村长安排的时候就是故意让张红军跟那三个老知青隔离开的,不过张红军现在自己要搬过去村长也不好阻拦,自是由张红军自己做决定了。
“进步进啥步”
周国安目送着张红军离开,不大明白张红军说的共同进步是啥意思,扭头问祁云。
祁云单手操裤兜的歪头满脸疑惑的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当然,祁云才不会跟
他说其实他明白但是就是懒得解释呢。
既然张红军搬走了,祁云他们这边就能空出一间房了,吃晚饭的时候吴丽红着脸眼睛水润润的表示能不能把那间空房间暂时留给她用。
周国安自然是想也不想的点头表示随便,虽然对吴丽没别的感觉,不过这么几顿饭的功夫周国安已经把吴丽当成自己人了,对吴丽也多了份“革命友谊”。
祁云倒是第一时间明白了吴丽为什么要留那间房,反正他也不能一晚上睡两间房,还懒得去打扫布置,所以可有可无的点头附和。
吴丽一个女生跟他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