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凉, 晏阳一伙人抓住盛夏的尾巴把桃红院再次开业。桃红院不叫桃红院了, 叫云梦馆, 里里外外都修缮了一遍, 后头建了个临江的高台,众人可以在河上乘舟看演出。
小纨绔们别的不通, 吃喝玩乐可在行了, 合力捣腾出了热热闹闹的盛会。
临近秋天,夜凉如水, 不少人预定了大大小小的画舫游船在河上等着姑娘们上台。
晏阳前些时候厚着脸皮跑将作坊, 央着经验丰富的工匠们帮忙打造了这个高台,他们几个小纨绔悄悄试过效果, 人往台上一站,灯齐刷刷点亮,映得端的是人比花娇高台上还有颇好的扩音效果, 便是站到河对岸去也能把台上的曲子或者唱腔听得清清楚楚
晏阳还不大懂这该怎么做到, 他只负责把自己想要的效果说出来, 剩下的交给工匠们去做
工匠们不辱使命。
姑娘们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高台, 心情都又雀跃又期待。
晏阳说,她们往后能不做皮肉生意,最好就别做。若是她们的演出能吸引观众或听众, 她们可以学那梨园班子一样定时演出就好,反正他们这群小纨绔也没指着云梦馆赚钱。
晏阳最喜欢热闹, 这回难得皇帝陛下答应让他晚些回宫,他自然兴致盎然地占了最好的位置准备好好欣赏姑娘们准备已久的演出。
这种大动作免不了惊动京城卫兵。
燕凛早得了消息, 调配好人手之后亲自到江滨看着下属们在各处巡逻。
晏阳的位置颇为显眼,就在高台不远处,四周的船只像众星拱月一样环绕在他那艘船儿周围。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坐在那儿,兴奋不已地说个不停。
燕凛往那边扫了一眼,收回目光。
这次演出无疑是成功的,至少那响彻河畔的歌声就吸引了越来越多人驻足。
再看看台上的姑娘们,那真是灯下看美人,月朦胧,灯朦胧,如花似玉,美不可言。
这天晚上不管是为看美人而来的,还是为看热闹而来的,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姑娘们所唱的歌、弹的曲儿也极为新奇,都直白易懂、朗朗上口,听完之后甚至能自己哼哼两句。到中场休息时,还能用“票根”给姑娘们投票,得票高的下半场会再唱新曲儿。若是投了票根还觉得不够,可以花钱买花送给姑娘们,一朵花也算一票。
送了花的,会有人上高台上报出来,全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新鲜的玩法勾起了不少人的兴致,很快便传来几乎毫无间隔的唱名声,数量越来越大、数额越来越高。
上台唱名的姑娘平日里最是飒爽大方,这会儿声音也有点发颤了。
姑娘们自己做的绢花可不值钱,也并不会把所有花全做出来,投一票是拿一朵,投一百票也是拿一朵意思意思,顶多只是一百票时用的面料更贵重而已。这些公子哥儿为了支持自己看中的姑娘,居然眼也不眨几百票几百票地投
这一晚的演出大获成功,不仅帮晏阳投进去的钱赚了回来,还打造了一个人气颇高的“歌仙”。有的人不愿承认自己看走眼,一个劲地追问什么时候会有下一场。
晏阳没管这些事,他挖到不少人才,账目什么的都扔给她们管,还给云梦馆招募了一群孔武有力的护卫让他们好生保护姑娘们。
玩够了,晏阳也困了,等人群散开之后上了马车,准备回宫。
不想马车才走出一段路就停了下来。
晏阳正打着盹儿呢,察觉马车不走了,撩起帘子一看,竟是燕凛站在外头。灯光暗了,月色皎皎,淡淡的青光洒落在燕凛身上,衬得他英姿挺拔、越发招人。
晏阳对长得好的人向来颇有好感。他笑嘻嘻地打招呼“这么晚了,燕大人还要忙啊。”
“托小侯爷的福。”燕凛瞟了他一眼。
“你也看了呀”晏阳也不恼,趴在车窗上和燕凛闲聊,“是不是很有趣”
燕凛不吱声。
晏阳已明白马场为什么会停下,他奇道“你拦我马车做什么”
“后日你有空么”燕凛看他。
“有空啊”晏阳说,“你要和我出去玩吗这不太好吧,我们又不是很熟,玩不尽兴怎么办”
“语桐后日要成亲。她想请你来一趟,但见不着你的面。”燕凛道。
晏阳吃了一惊。
燕凛说的是“语桐要成亲”,不是他要成亲。晏阳觉得很奇怪“你和她不是一对儿吗”
“不是。”燕凛简单地和晏阳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与解语桐虽然算是青梅竹马,但他的另一位友人与解语桐才是互许终身的一对。解家出事之后,解语桐失去音讯,友人一度萎靡不振,恨极了自己的无能。
这会儿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燕凛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晏阳“借据。我暂时没法还你钱,以后会还。”
晏阳见燕凛一脸正经和认真,也没拒绝,麻利地把借据收了。他问明解语桐在哪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