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晚自习回宿舍, 楚喻自觉跟在后面, 蹭进了陆时宿舍。
两把椅子并排放在书桌前,楚喻往椅子上一坐,满眼期待地看着陆时, 等大神带飞。
见他小学生一样端正坐着, 陆时单手松了白衬衫两颗顶扣,坐下, “就不担心坑你”
“不可能”
楚喻信心爆棚陆时可是能一手将他垃圾成绩, 从年级倒数带到前两百人。
两小时后,陆时捏着支铅笔刷题,楚喻在一旁抱手机安静打游戏。
直到屏幕上出现相继炸开烟花,楚喻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卧槽,我这是赢了”
铅笔尖在纸面上写下两个数字, 陆时抬眼问他,“不开心”
“当然开心”
楚喻眼里仿佛有流动琥珀一样,装模作样地感慨,“唉,做不成人民币玩家, 但我有最强外挂”
他还故意问,“你知道我外挂叫什么吗”
陆时很配合, “什么”
楚喻笑弯了眼, “叫陆时啊”
顺手揉了揉楚喻细软头发, 陆时道, “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楚喻苦了脸,但想起陆时报名运动会项目是自己替他选,训练计划是自己制定,一定要负责任,不能半途而废
这么一想,又斗志满满了,“那明天你一定要来叫我起床”
“好。”
第二天大清早,跟前一天没什么两样,楚喻游魂一样去开了门,又卷着被子睡了下去。
陆时站在床边,专注地看他。
空气里是淡淡橙花香气。
楚喻皮肤很好,睫毛浓密,枕在松软枕头上,一副“让我睡天崩地裂了也不要吵醒我”模样。
陆时叫他,“楚喻,起床了。”
楚喻勾着鼻音,“嗯”了一声,睫毛都没颤一下。
“楚喻。”
这下,连嗯一声都懒得嗯了。
陆时没再说话,而是伸手,捏住了楚喻鼻子。
“啊陆时你松手”
楚喻睁开眼睛,手搭在陆时手腕上,哼哼唧唧地叫。
陆时这才松开手指,“起床了。”
一觉睡得整个人都绵绵软软,楚喻在被窝里蹭了蹭,哑着嗓音,“拉我一下”
陆时依言伸手。
楚喻慢吞吞地从被窝里把手拿出来,借着陆时力道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浓密睫毛被眼泪沾湿,像被雨打湿鸦羽。
晃了晃迷迷糊糊脑袋,楚喻见陆时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连帽卫衣,他自觉地脱掉睡衣,抬起手臂,配合陆时帮他穿衣服。
直到陆时帮他把帽子整理平整,楚喻才隐隐意识到一点不对陆时帮他穿衣服是不是不太好
但陆时神情动作都太正常,楚喻心里冒出来唯一那点儿不自然也被打散了。
脑袋还有些迷糊,楚喻赤脚踩在地毯上,窜进卫生间洗漱。
没过两分钟,楚喻含着牙刷,“噔噔”出来,含糊大喊,“我日,今天星期六”
陆时正单手插在口袋里,看生长茂盛鹤望兰,闻言点头,“嗯,周六。”
“我还以为今天周五那为什么要早起不对,要跑步,好吧”
重新回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楚喻惊觉,自己这一天天,过得真迷糊。
每天就是玩手机、睡觉、看漫画,下一天重复前一天事情,没什么变化。
挺无聊。
将嘴里白色泡泡吐掉,楚喻拿过纸巾,擦干净脸上水珠,眸色暗淡。
吃过早饭,楚喻情绪有点低落,问陆时,“你回家吗跟祝知非一起”
“要回。不跟祝知非一起,他昨晚已经回去了。”
“哦,好吧。”
楚喻想了想,“那我也回去好了,之前国庆都在学校,算算,好久没回家了。”
楚喻打电话让司机来接,陆时等人走了,才坐上回青川路公交车。
青川路公交站好几年没有修整过,站牌上除了小广告,就是杂乱涂鸦。遮阳棚开了个洞,下面安装塑料座椅,三张里只有一张能坐,其余两张,不知道是坏了还是被扔掉了,只留下生锈底座,里面积着水,还插了几根烧烤签。
陆时单肩挂着黑色书包,从密密匝匝、胡乱搭连黑色电线网下经过,往家走。
他耳朵里插着耳机,黑色耳机线衬着脖颈线条,以及冷白皮肤,蜿蜿蜒蜒,最后消失在衣服口袋里。
走到楼下,突然响起尖锐鸣笛声。
一只橘色野猫正躺着打盹,被鸣笛音惊起,飞快跑了。
陆时停下,转身,就看见一辆挂黄牌迈巴赫62s,车身比常规轿车要长许多,霸占了大半路。
车头立起三角形金属车标,黑色莹亮车身,与整个青川路格格不入。
驾驶位车门打开,一个戴白手套司机下车,恭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
陆绍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