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衫进推车,又拿起了一件摆在展示位置的新品。
那是件纯白色的长款羽绒服,下摆一直到脚踝,脖子和肩膀都有白色的绒球点缀,羽绒帽上还有一大圈白白的绒毛,帽尖点缀着一枚金色的六芒星,看着就很可爱。
萨尔伽瞥了瞥,心想不愧是直男审美,又是小裙子又是毛球球,这家伙是打算把他老婆堆在童话书里吗。
一旁的服务员急忙介绍“这是今年最新款”
薛妈妈摇摇头,问“里面的夹层是羊绒吗足够保暖”
“这”
“帽圈的这层毛是人造纤维吗”
“那”
“这颗装饰用的六芒星是用塑料还是用金属做的上面染色的是镀层还是化学颜料放在嘴里吃的话对身体有没有问题是否含有细小挂件”
服务员“”
萨尔伽“”
“先生的女儿多大呢身高一米六以下没法穿这件羽绒服,我们这里是成年女装。”
“什么我是给我老婆买。”
服务员的脸色由青变绿。
薛妈妈读取出“这可能是化纤”的信息,便又摇摇头,把衣服挂了回去。
“喂,刚才那件的确挺可爱,如果你只是想讨价还价”
“什么”
薛妈妈继续推着推车往前,漫不经心“款式很可爱吗我只是发现它能遮到脚踝。”
萨尔伽这才发现推车里的女式冬装全都又大又长,保证能把那姑娘从头裹到脚。
男人的劣根性啊。
“不过你提醒我了,萨尔伽,现在的时尚潮流已经变成这样了啊刚才的款式我记下了。”
薛妈妈继续推着小车扫货“左右这里是算不上什么档次的大批发商场我先买几件样品记记流行款式,等凌凌醒了再带她去草原弄点纯天然羊毛,羊绒内衬的话还是手工”
这段碎碎念槽点有点多。
萨尔伽又眨眨眼,怀疑朋友复生时是搭错了两根脑神经。
“你带她去草原干嘛你那奇葩的为了做一道炸小黄鱼特地开符文跑到大山深处山涧捉鱼的奇怪省钱法不要传给你老婆”
“啊,当然不会。我负责薅羊毛,她负责吃羊肉,最终剩下的羊骨头用来煲高汤。”
精打细算的妈妈转头,隐约露出“看吧,一点都没浪费”的自豪之情。
萨尔伽你们放过羊好吗。
“冬季也很适合吃羊对了,冬至那天我家包饺子,你要不要”
“等等,等等。”
萨尔伽再次打断“为什么你要说等你老婆醒往常这个点她早就醒了,昨天我和艾伦就是这个点去找”
薛谨一愣。
他看看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显示是上午八点。
哦。
不爱睡懒觉了吗
舌头顶顶上颚,嘴里好像有点发苦。
“没事。”
薛谨这么说着,重新埋入衣架里,“现在她不会醒,放心。”
“你这话是什么”
“昨天雨下得很大。”
萨尔伽听见朋友淡淡叙述“我回来时去接她,见她被雨淋湿还莫名其妙顶着垃圾桶盖想逃跑,就索性把她打晕了扛回去的。”
萨尔伽
“结果半夜好像又做噩梦惊醒了,偷偷跑出来抽烟,后来说什么不抱着我就不去睡觉。”
萨尔伽
薛妈妈捧起三条配色不同的格子围巾,神色隐隐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所以我哄她喝了一杯热牛奶,在热牛奶里拌了你昨晚揣在兜里的蒙汗药,把她重新送回床上裹好,保证睡到天昏地暗。”
萨尔伽
这信息量巨大的叙述、朋友母亲般慈和的表情、以及完全不符合母亲定位乃至丈夫定位的行为中他一时竟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
最后只好干巴巴地对三年没见的好友下结论“你有病。”
薛先生点头“对。”
你真的有病啊
谁会在久别重逢后给要抱抱的老婆下蒙汗药,第二天来逛批发市场还策划去草原杀羊啊
读出未竟之语的薛先生“蒙汗药是你兜里的,我没有专门准备。”
“你有病”
“你又没药。”
薛谨推着手推车转弯,期间手肘轻轻擦过了萨尔伽的手臂。
这是见到他出现之后萨尔伽第一次和他发生肢体接触,而以薛谨的谨慎,这次绝不是意外,是有意而为之。
萨尔伽刚要询问他搞什么鬼,就打了个哆嗦,嘴里叼着的烟管险些砸落。
冷。
寒冷。
冻透骨头的冷。
仿佛和尸体擦肩而过。
“我是死去三年,不是带薪休假在巴厘岛玩了三年。”
薛谨口吻漠然“身体体表温度是最难遮掩、最难恢复的昨天刚回来时我还有整整五个小时疯狂想吸血。如果这样你的蜘蛛脑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