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挑眉。
他则目光微闪,隐隐有几分逃避的意味。
半晌,好似下定决心,他咬牙上前,音调略带沉哑“上午我输了。”
江扶月没说话,淡淡打量他。
四人中,梁竞洲是沙雕;顾淮予君子不像君子,但又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小人;而厉辰自诩聪明,其实有点输不起。
至于程敛
他是最有想法,也最深藏不露的。
通俗点说,就是“腹黑”。
而这种人往往自负。
输是事实,但主动承认,想都不要想。
所以,程敛能当着她的面,平静地说出“我输了”三个字,江扶月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
“愿赌服输。”
赌注是跪下叫爸爸,从今往后当小弟。
程敛“我认。”
言罢,作势屈膝,柳丝思有些惊讶,像他们这种人真的会跪
她忍不住拿余光偷瞄江扶月,看她会不会就这么算了。
然而,当程敛结结实实单膝着地,一声“爸爸”叫出口,江扶月也没有半点阻止的打算,只是微微侧身,避受全礼。
柳丝思再次对江扶月的“言出必行”有了新的认知。
不因对方身份背景、各种条件而有所转移。
说一就是一,绝对不会变成二。
是了,这才是她。
程敛虽然做好了江扶月不会高抬贵手的打算,可当自己真的跪下那一刻,他还是有些错愕。
错愕于江扶月真的会让他跪,也错愕于自己真的就跪了。
虽然只是触地即起,并且单膝,可
还是很丢脸。
但言而无信、输不起更丢脸。
“好了。”他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我说到做到,咱们两清。”
言罢,转身要走。
“谁说的”江扶月突然开口。
程敛回头“你什么意思”
“跪下叫爸爸,你做了,还挺讲诚信。但还有一个条件呢”
她说的是从今往后当小弟
程敛皱眉。
江扶月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你宿舍有几个保温瓶”
“四个。”
“去吧,全部提过来,我征用了。”
程敛一头雾水。
但还是照做了。
很快,把宿舍四个保温瓶都提下来,放到江扶月面前“你想干什么”
“现在,提着瓶子,跟我走。”
程敛“”
两分钟后,三人来到开水房。
程敛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成了免费的“提水工”。
还好
还好大家都去训练了,只有江扶月、柳丝思和他三个。
好像丢脸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毕竟,也没人看见。
四瓶加四瓶,总共八瓶,这下霍繁锦和岑乔乔够用了。
做完这一切,程敛被打发走。
江扶月使唤他的时候,那是真不客气,什么校董儿子、继承者、豪门少爷,在她这里,就只是小弟而已
小弟就要有小弟的自觉。
柳丝思竖起大拇指你牛。
江扶月不以为意“他自己答应的。”
不管下跪叫爸爸,还是给她当小弟,都是程敛自己答应的,又没人逼他。
既然要赌,那就必须做好输的准备。
生而为人,而非畜,最大的区别就是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负责。
那她还客气什么
傍晚,作训结束。
霍繁锦和岑乔乔一回宿舍就看到满满八个温水瓶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岑乔乔“嗷可以洗澡了月姐万岁老公万岁”
柳丝思一听这声“老公”,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霍繁锦“啊热水,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梦中情水”
不过
“多的四个温水瓶哪来的”
柳丝思“薅的。”
“哪薅的我也去薅两个”
“你不行。”
霍繁锦不服“为什么啊”
柳丝思“因为你没小弟。”
“什么情况下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同一时间,男生寝室。
“诶桌子底下的温水瓶哪去了”梁竞洲左翻右找,都没发现。
厉辰“不就在那吗”
“哪有你自己来看。”
厉辰走过去,低头一扫,还真没有“那我不知道了,反正我没拿。”
梁竞洲又问顾淮予。
“温水瓶我没动过,你拿来干嘛”
“澡堂太多人排队,我想打点热水回来,随便冲一下。”
顾淮予轻啧“还是算了吧,开水房人也挺多的。”
梁竞洲原地哀嚎“我他妈都快臭到长毛了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