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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宜臻,从来未想过,这么大的愿望,会以那样荒唐的方式,那么快就实现了。
今年,因为几省旱涝,圣上特地开恩,将春闱延后了半月。
从二月上旬延到了二月下旬。
只是这年代消息传达不便,大多的的举子们依旧照往常进京赶考,十之元月底便入了京。
也因了这缘故,这两月,京城的旅店、驿站人满为患,满满当当的都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们。
除了轩雅居。
轩雅居虽说是茶楼,占地却大的很,二楼也有不少厢房。
有些举子晚些到,寻不到可住宿的旅店,家底又富裕些的,瞧中了此处环境好,便说愿意“斥巨资”包上半月的厢房。
只是通通都被店家拒绝了。
像宜臻这样的,心里十分清楚,卫珩开这间茶楼,从来都不是奔着赚银两的目的开的。
可广大的举子们并不知晓。
一来二去,轩雅居东家竟然传出了一个清高自傲的名声。
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名声传出来后,茶楼的生意竟然越发鼎盛起来,许多读书人觉得,这才是视金钱如粪土,这才是气节。
卫珩有些头疼。
轩雅居秘密太多,事实上并不适宜太过拥挤的客流量,不然凭借金掌柜的本事,它不会在京城维持了这么多年恰到好处的低调。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刻,因了这莫名其妙的理由,突然出了这状况。
事实上,京城不开放住宿的茶楼酒楼并不止轩雅居一家,却偏偏只有轩雅居出了这风头,若说没有人在背后使手段,莫说卫珩,便是连金掌柜都不信。
“只是既然都已做到这份上了,为何不直接动手如此拐弯抹角掩掩藏藏,实在不是太子的作风。”
金掌柜摸着胡须,眉头紧皱,“便是直接了当跟他父皇上了奏,难不成皇帝还会不信他不成”
卫珩垂下眼眸,翻了一页书,没开口。
周俟自然不会和宣帝上奏。
早在越州之时,他一波又一波地派了人来,非要与自己争个鱼死网破时,卫珩心里头就有些明白了。
他母亲的事,就算周俟不是全知道,想必心里也是有些数的。
皇后早逝,还是难产而亡,太子自打降生起,便被抱到了郦贵妃宫里。
郦贵妃无子,而前皇后母族势弱,这么些年,他们就算没养出多少母子情份,也早结成了利益共同体。
郦贵妃查出来的事儿,或许一开始还会藏着捏着,但绝无可能永远瞒着太子。
当时祝亭霜说要好好查查宜臻时,正巧是歪打正着,让太子发现了些端倪。
他跑去问郦贵妃,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卫珩这个流落在外的民间皇子,他是除也得除,不除也得除。
好在,母亲去世之前,卫珩行事都低调的很,他手里头的生意和人脉线,牵扯太广,无数人都在出手帮他隐着。
是以太子和郦贵妃或许能查出一些浮在表面的势力,却绝对摸不准卫珩的命脉和真正实力。
“别管他了罢。”
少年揉了揉眉心,淡淡道,“左右只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与他们闹,没意思又费工夫,没必要。”
“是。”
“西北那边怎么样了”
“阿史那固褚倒是动心了,只不过被他儿子拦住,我估摸着,他们这是有些想坐地起价的意思。”
“想坐地起价就不要给价了。”卫珩嗤笑一声,“几万斤粮食就换那么几匹马,还真觉得自己亏了不成,多的是突厥人想做这桩生意。你让索白直接去和阿史那合侓谈,他比他这个叔叔,可识时务的多。”
金掌柜也是一笑“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对了。”
少年忽然喊住他,顿了片刻,到底还是把手里把玩着的东西递了过去,“这个,你派人送到祝府去。”
“可是公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卫珩打断他,“送去罢。”
“是。”
祝府离轩雅居并不远。
都在京城城门内,骑了马,不用半个时辰便到了。
可一直是到春闱放榜之后,祝宜臻才收到了卫珩送来的东西。
竟然是金掌柜亲自送来的。
“这是何物”
“虎符。”
“什么”
宜臻困惑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一块巴掌大小的横牌。
却也不是虎形的。
反而更像一只兔子。
为何叫虎符
而且
“卫珩给我这个做什么”
“这是兵符。”
金掌柜叹口气,语气听上去有些不情不愿“若有什么紧要的事儿发生,您升了信号弹,便会有人马赶来,再凭这令牌,您可以任意差遣公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