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节。
东巷西街都张灯结彩热闹不断的好日子,今年却出了一桩子大事儿。
满京城的上等权贵圈子里都传遍了。
关于蒲祭酒家的嫡次子和八皇子在清风楼的“争执”。
据说上元节那夜,蒲小公子不去看灯,反而在清风楼会衣梅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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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梅子京城有名的戏子,虽是男身,生的一副风流好相貌,比之女子也不遑多让。
结果两人在行那事时,正巧被八皇子撞上了。
这八皇子向来对衣梅子有几分心思,却一直求而不得,如今看到自己心上人与旁人缠绵,如何能忍住,冲上去便将蒲小公子拽拉下来,拳头跟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砸。
蒲小公子也是喝多了酒神志不清了,一时半刻没意识到打他的是皇子,竟然也跟着还了手。
两人在清风楼里打的不可开交,半座楼的人都跑出来围观。
那场面,真是可惜自己没见着。
但有人免不了要疑惑,前些日子不是说蒲小公子还和自己未婚妻的姊妹纠缠不清吗怎么如今又多了个衣梅子,难不成这小公子竟是男女通吃
传话的人说这你就不知道了。
蒲小公子真是个断袖,他也不敢大喇喇地说出来啊,蒲家还等他传宗接代呢。据说先前就是他未婚妻发现了他和那戏子间的龃龉,闹着要退婚,他们家一时急了,才将主意打到祝五姑娘身上。
也是可怜了五姑娘,好端端,就招惹来这么一场祸事。
好在如今蒲小公子闹出如此荒唐的事儿,这桩婚事便是不退也得退了。
两家人如今没了联系,总比往后成了婚,才事情败露结大仇来得好。
祝家和蒲家的婚事,退了已经有半月之久。
但祝府里依旧还是人心惶惶。
这么些日子,打从蒲辰与八皇子的事儿闹出来,满京城最惊惧的,不是蒲家,不是八皇子,也不是无辜被牵连其中的清风楼。
而是祝家。
当日宜臻在上房割腕立誓,要么以死证清白,要么就自己想法子,绝不给祝家带去半点污名。
她确实没给祝家带来半点污名。
可如今这结果,也让人太毛骨悚然了些。
祝老太太如今仍无法肯定,辰哥儿的事,究竟与宜臻有没有关系。
但一对上五丫头黑亮的眼珠子,她心底竟莫名升起一股寒意,有再多的话也质问不出口了。
祝老太太都这样,更别说余下的那些子。
除了祝亭霜心底还有几分数,剩下的人,譬如祝宜嘉,如今连走路都不敢靠近寄春居,夜里时常做噩梦,也是梦到宜臻掐着她的脖子来索命。
在她心里,这个五妹妹怕是比厉鬼还可怕些吧。
但是宜臻才不管她们怎么想。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留在京城,随父兄去了黎州,或是隐姓藏名的,和卫珩一起去游历山川该有多好呢。
不听卫珩言。
吃亏在眼前。
原来这句话竟是真的噢。
京城和东昌府虽隔得不远,但到底也还是有些路程的。
这年低没手机没网络,蒲家和八皇子的事儿在京城权贵圈子里传开时,卫珩还正在处理那些缀在自己身后的尾巴。
全是太子派来的小苍蝇。
不算太厉害,却扰人的紧。
他如今之所以在东昌府,也是拜太子所赐。
两月前他还江南时,就已经有对方的眼线安插在身边,卫珩本不想打草惊蛇,可太子的人职业素养和专业水准实在不太高,跟看不清形势似的,步步把人把绝境里逼。
无冤无仇的,非要弄死才罢休。
卫珩一恼,随手处理了一两个苍蝇,但这点伤亡顿时引起了一国储君的怒火,几乎要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到他身上。
眼线一个跟着一个派过来,半月时间里,刺杀就没断过。
卫珩觉得这样下去不太行。
倒不是怕对方真的会伤到自己,而是担心这种小打小闹会越闹越大,到时候牵扯什么不该牵扯的东西,就不那么愉快了。
毕竟东昌府这边,他有一个马场。
还有一个操练场。
人不多,一两百之数。
但全都是死士。甚至是死士中的精锐。
卫珩不能让自己一个疏忽和侥幸,就暴露这么些年费尽心血养起来的心腹。
所以他亲自北行,到了东昌府。
结果刚停了马车第一日,他就受到了宜臻小崽子委屈吧啦的哭诉信。
一句一句的,字也歪歪扭扭,乱七八糟。
可怜的要命。
就像今日收到的这封信。
小崽子说事情都解决妥当了谢谢你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