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五姑娘和蒲公子相会正巧被三姑娘瞧见了,三姑娘一时气急,就推了他们下水”这样的话都传出来了。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怕是祝府外头,传的还会比府里头更热闹些吧。
但是宜臻没有吩咐人去阻止一句,仿佛自暴自弃,任其生灭。
因为她知道做什么都是无用。
倘若只是三姐姐,或是二姐姐,她还能破罐子破摔,与她们撞个头破血流,大不了两败俱伤。
可是太子,一国太子要对付她,她能有什么法子
造反吗
宜臻轻轻扯了扯唇角,垂下的眼眸里全是嘲讽。
方才,她是在给父亲和大姐姐写信,把事情的原委都一清二楚写了告诉他们。
免得到时候木已成舟,她吊死在房梁上,父母亲人还对此一无所知,只能从旁人嘴里听到些乌七八糟的假话。
那天的事儿,宜臻如今已经全部理顺了。
她自己心里本就有些数,中间戚夏云还来了一次,告诉她生辰那日,她亲眼看见了二姐姐和太子在林子里说话。
二姐姐说,要好好查探一下她的五妹妹。太子说你只管放心。
戚夏云究竟怀着什么目的来这样与她示好,宜臻不知道。
但她知道,对方几乎不可能是在胡编乱造地瞎说。
其实整件事说起来,就是二姐姐觉得她身上秘密藏得深,挖不出来,想质问清楚时,却又被她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一气之下,直接寻了自己最大的靠山太子商量对策了。
太子回头一查,或许是真的查出了些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查出,但不管查没查出什么,他都不能让二姐姐的托付就这样无疾而终。
不能在心上人面前失了自己一国储君的体面。
所以,他一动手就干脆闹个大动静,把她直接毁了,好给二姐姐邀功。
反正在他们那些人眼里,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就算摁死了,也不值得多瞧一眼。
三姐姐和蒲辰大约也是他们阵营里的一个罢。
三姐姐不想嫁蒲辰,蒲辰也不见得有多愿意娶三姐姐,且说不准还想借此攀上太子这座靠山,可不就是一拍即合的一丘之貉么。
宜臻用脚指头想都能想的明白。
所以才觉得好笑。
她究竟是哪里碍着了他们的路,才值当这一个个的合起伙来对付她
少女行至窗前,望向头顶上方窄小的一片天空,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其实她第一封信,写给的人是卫珩。
大前日刚醒来时,口述着让红黛写的,连夜送到了轩雅居去。
她把事儿的经过都与他一一写清楚了。
说说停停,中间顿了好几次,只有红黛听见了她不易察觉的哭腔,带着鼻音,带着听天由命和破釜沉舟。
她说这计谋其实拙劣的很,可越拙劣却越摆脱不了,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好的应对法子了。
她说其实她也没有那般笨,只是三姐姐那日演的是真好,从头至尾安排的也好,她竟没有发现一丝不妥好罢,说到底,其实还是她太笨。
她说卫珩哥哥噢,我可能不能嫁与你了罢,但是你得信我,我不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我绝不会做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儿。
她说卫珩哥哥,你可千万别就讨厌了我,从此江湖路远,再见我还当你是最好最好的知己和哥哥。
说到说着,嗓音沙哑,红黛几次以为她们姑娘要哭了。
可是一直到最后,少女也没落下一滴泪来。
这封信,大前日夜里就送到了轩雅居,当时金掌柜说,已放最快的鹰隼送去了。
算算时辰,今日应该也已经到了江南罢。
也不知卫珩看见了这啰里啰嗦的信,会是个什么感受。
宜臻放下笔,语气很淡“拿外衫来,我们去上房。”
“是。”
往日这个时辰,正正好是用了膳午休的时辰。
哪怕祖母院里,也是静悄悄的。
可今日,宜臻一步入上房,就瞧见了许多人。
祖母坐在上首,右手边是大伯母和祝亭霜,左手边是祝宜嘉和祭酒夫人,也就是蒲辰的母亲。
而祭酒夫人身旁就是蒲辰本人。
他听到动静,抬眸望了她一眼,又匆匆垂下去。
那一眼有些局促,有些歉意,还有些自责。
只可惜他这一眼,没在宜臻心里留下任何波澜。
她淡淡地收回视线,径直上前给老太太请了安。
其实像蒲辰这样的年轻男子,原是不该出现在旁人家的内院深宅里,和年轻姑娘们同席而坐的。
只是今日情况特殊,两家又订有婚约,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p>
<strong></strong>宜臻请了安,静静地立在厅堂中央“不知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