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霸道的剑
曲正风冷眼在旁边瞧着, 回想方才惊心动魄近乎于以命相搏的一幕,心头只道一声霸道的何止这剑分明是剑霸道, 人更霸道。
这等凶险的方式, 一不小心便是魂飞魄散。
“恭喜见愁道友得剑, 到底还算是有惊无险。”他终究是没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露,只一脸平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崖山自有山门以来上万年, 一线天剑出数千年, 终于得主,想来道友师门长辈知道了也该高兴。”
三尺深黑的剑身,剑脊上爬着一线赤红。
在心头热血浇透此剑、五指握上剑柄的瞬间,那种隐隐约约的心神联系便出现在了她和此剑之间。
只是, 与滴血认主的情况并不很相同。
一般而言,法器认主都是凭借精血,一旦认主,法器便只可为精血的主人所用, 旁人不得允许使用便会为法器所排斥。然而此剑虽为她心血浇灌, 却只出现了一种隐约浅淡的联系, 并不如滴血认主那般强烈明显。
甚至,见愁觉得这联系并非来源于认主, 而是来源于共鸣。
她与此剑之间的共鸣。
眉头微皱,她手腕轻轻一晃, 带得眼前三尺剑锋也跟着一晃, 竟随着她动念的瞬间, 重新长至六尺。
对于剑来说,这是一种惊人的长度。
奇邪奇险
旁的没让她想起,只是忽然想起了谢不臣那一柄并不能认主,但凡有心便能驱使的人皇剑。
见愁心念再动,六尺剑重新缩为三尺,除了剑脊上这一线赤血太过惊心,倒也看不出与其他剑有什么分别。
至少比吴端的白骨龙剑低调许多。
想着,她便抬首看向曲正风,只见对方站在另一侧高高的山崖上面,逆着光不怎么看得清神情,于是道“此剑似与武库群剑不同,并不能以血认主。”
曲正风便笑起来“凡崖山门下,不需认,皆是此剑之主。只是并非每个人都有驱使它的能力罢了。你早先用斧,后来用剑,且用剑的本领也不十分好。燃灯剑在你手中也才二十余年,怕是连基本的剑招都没学得很会。如今新得此剑,倒是很好,正能趁机补一补,练一练,待能用此剑了,我等再出发,刚好。”
“能用此剑了再出发”
见愁其实是练过剑招的,只是她在此道上所花的时间,与曲正风这种最少练剑数百年的人相比,实在不算什么,所以也就没有反驳半分。只是他这一点也不慌忙,甚至不在乎极域战场情况的模样,到底让她拧了眉。
“可极域那头已然开战”
“有昆吾在,你慌什么”
根本不待见愁说完,曲正风便知道她下面要说出什么来,当下连听都懒得听,直接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
见愁看他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深思。
曲正风话里这点意思,是半点也不客气的。隐隐约约透出来的那种不在意,乍一听好像是对昆吾很有信心,很放心,可仔细一想完全不是那回事。
对崖山昆吾间的旧怨,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当下沉默了良久,没有接话。
曲正风好似也不在意她接不接话,更不在意她想还是不想,只是随手一抛,隔空向她扔过去一枚玉简,道“崖山门下不会用剑,到底还是辱没了。大战当前,机会难得,你既然着急,就正好抓紧时间练剑吧。”
“啪”一声轻响,见愁反应的速度也快,一下便将那玉简接在了手中,灵识沉入一看,竟都是剑之一道从基础到高深的种种学问,从剑招到剑气再到剑意,无一不有。
只是再注意这玉简,看那印符,便知道是崖山之物。
想来,该是曲正风在崖山之时所有吧
她是从筑基之后便开始用斧头,后来鬼斧失落极域,修为已经到了元婴,该有的功法都有了,基本等于自学成才,所以既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再深钻剑之一道,自然也就没有向扶道山人要过类似的东西。
倒是没想到,如今被曲正风给了。
见愁难免想起当年他在崖山,算半个师父,据传扶道山人不管事,去云游天下,后面的几个弟子其实都是他在教。
所以眼下拿着这玉简,她心里颇觉得有几分奇妙,道了声谢“有劳剑皇陛下了。”
曲正风拎了酒便走,只道“方习剑时都是凡人之身,必要先体剑招,化解剑式,才能与剑契合。你如今已有返虚修为,再习剑便当是重头来过,不以修行之力来控,只当自己是个半分术法也不会的寻常人,从挥剑开始吧。”
话音落时,人已隐入半空之中,消失不见。
见愁站在半山壁上,一个人提着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面的感受便越发复杂起来。
论道理,曲正风毕竟是叛出了崖山。
可就是这么一个已经叛出了崖山的人,对她的态度却总是忽冷忽热,一时是友,一时是敌,让人分辨不明。
而且
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