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点也不心虚”
过了一夜,陆松脖颈上那可怕的印记已经消失了,被人扯断的手臂也长了出来,看着与往日没什么区别,就是脸比往日更黑,脾气比往日更臭了。
说这话时,更是嘲讽极了,半点不客气。
禅宗三师,也是声名在外了。
无垢方丈在三师之中排最末,平日处理着禅院内的俗务,同时掌管规矩森严的戒律院,为人并不是很懂得变通,且性情过于一丝不苟。他说出方才那一番话,原是出于一片真挚的好意,哪里想到会被陆松怼
这时他人一怔,眉一皱,便要与陆松理论。
但在他旁边坐着的一尘和尚,却是反应更快,先伸手把无垢方丈压了下来,接着才单手合十,和善而微胖的脸上,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酝满笑意,竟是一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向陆松道“陆阁主这便是着相了,一则轮回之权本该是十九洲修士人人皆有,二则禅宗这些年来与极域虚与委蛇、相安无事,也是为了积攒实力,以备今日。正所谓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借敌力而力敌,不亦智者乎”
“”
“”
“”
全场都为之静默,陆松更是愕然说不出话来,便是在扶道山人背后站着的见愁都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
果真不愧是禅宗三师之首
修为不高,但他心脏啊
说好听了是“借敌力而力敌”,说不好听了那就是“先悄悄借敌方的方便苟住发展实力再等机会把傻敌方一举干死”。这可不仅仅是心脏才能做得出来的,还要脸皮够厚,豁得出去
很显然,一尘和尚不仅心脏,脸皮也厚,且从来都很豁得出去。
他说完这话之后,脸色都没变,还笑眯眯地,摆手请众人先看玉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因重要,果也重要嘛。正事要紧,还请大家先看看极域那边的情况,再做定夺。”
陆松气得哽住,但一想又觉得一尘和尚说的不是没道理,想想也就算了,只与众人一道,同时将灵识探向了玉简,查阅起禅宗收集的情况来。
见愁自也不例外。
她虽然已经去过极域,但毕竟只有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了解还不够深入,想知道禅宗这边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消息。但站在她身边的傅朝生却没动,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反而去看隔着一张长案正好站在自己对面的谢不臣,还有上首同样没动的曲正风。
谢不臣是个敏锐的人,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异样,只是他与傅朝生从无半点交集,也并不认识他,所以并不知道对方看自己是为了什么。
曲正风就不一样了。
打从进揽月厅那一刻起,他就有意无意注意着傅朝生,一是因为他与那一位小师妹的关系,二是因为他神秘的来历与深不可测的实力,所以在傅朝生转头看他的第一时间,他便已经发现了。
气氛有一种奇异的微妙。
傅朝生觉得自己看这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含义,只是因为他知道对面的谢不臣与见愁有不死不休之仇,上首的曲正风与见愁的关系更是亦敌亦友,颇为复杂,他是半点没想到这两人会注意自己。
要紧的是,眼神都还有些不对劲。
眉梢微微一挑,傅朝生琢磨了一阵,但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去管了。
正好这时众人也都已经查阅完毕。
禅宗这一枚玉简上的消息其实不多,毕竟他们不是与极域关系更好的密宗,便是借着送弟子去轮回历练的机会收集情况,也接触不到十分核心的东西,但仅仅是这些展现出来的东西,已经让所有人皱起了眉头。
从极域整体的势力分布,到八方阎殿、十大鬼族、十八层地狱、七十二城各自的力量,再到与极域勾结甚深的密宗的情况,无一不令人忧心。便是连早有心理准备的横虚、扶道等人,在看过之后,都不由露出了凝重之色。
厅中有片刻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横虚真人才长叹道“短短十一甲子,极域势力竟已膨胀到这般地步,委实可怖”
“此一番若再起争战,便是一场硬仗,怕只怕我禅宗所了解到的这些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无垢方丈不言语,说话的便换成了颇有点八面玲珑的一尘和尚,此时他只微微笑着,将目光递向了崖山这边。
“近日来已听闻崖山来了一位非比寻常的朋友,曾因缘际会进入极域,且深入八方阎殿核心,熟知极域隐秘。不知今日,可否请这一位朋友,为我等一解极域详情”
众人目光“刷”一下便跟着一尘和尚转了过来,落在了傅朝生的身上。昨日他与通灵阁阁主陆松之间的争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星海,众人虽不敢明说,可私底下莫不觉得这姓傅的行事太过妖邪,只是碍于崖山的面子,又兼听闻他对极域之事颇为了解,是个关键人物,所以都没表现出来罢了。
眼下连一尘和尚提到,却是正中众人下怀。
谁不好奇这一位大妖是何来头,有何本事,又凭什么让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