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
叹为观止。
眼下听见小金提什么“说话解闷儿”,她只觉得脑袋隐隐大了一圈,忽然生出一种“反正左流现在在养伤其实也不需要去看干脆走了算了”的想法来
咳。
这当然是不对的。
见愁咳嗽了一声,将自己满脑袋乱飞的想法都收拢了回去,只一面往里面走,一面笑道“我方才有事,去找了红蝶仙子,这会儿才回来。倒是你,我是才知道,你竟是西南世家金家的小少主。现在白银楼之事已了,你还不回去”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才不回去呢”
“咔擦”地一声,小金抱着西瓜就啃了一口,汁水都溅到了身上那一件兽皮短褂上,也半点不当一回事,哼哼唧唧地续上话。
“眼看着再过没几天又是左三千小会了,我还想去看看热闹呢。”
左三千小会
见愁愣了一下,才恍惚地想起来是啊,一晃六十年过去了。小会每三十年一届,到今年,可不刚好就是吗
若没算错的话,今年,还在昆吾。
不知阔别甲子,如今昆吾是什么模样,崖山又是什么模样
见愁的心思,忽然飞远了一会儿。
直到身前传来“吱呀”地一声轻响,她才回过神来,是小金直接帮她推开了前面的门,一点也不见外地喊了起来“左流,左流,见愁师姐来了”
屋内有桌椅床榻,但左流此刻正盘坐在案前一个蒲团上。
一座聚灵清心阵法就摆放在他身周,为他聚集起周遭的灵气,一时只见一朵又一朵红莲的虚影,缠绕着业火,从他身下腾起,很快又消失不见,如此周而复始。
本来,他是很专心致志的。可修炼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外人打扰。
几乎是在听到小金呼喊的那一声,左流便直接停下了修炼,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作孽啊”
见愁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声“作孽”说的铁定不是自己。
被困在极域许久,她是许久没有见过这些旧相识,也许久没有看过他们这样你来我往、插科打诨了。
骤然一见,到底还是有几分亲切的。
只当没看见旁边小金故意翻出来气左流的白眼,见愁走了上来,笑问道“伤势恢复得还好吧”
“没、没什么大碍了。”
在见愁面前,左流不知怎么,一下有些拘谨起来。
如今他一身脏污已经洗净,也换了一身干净的道袍,昨日的狼狈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看上去却是十分有精气神。
“服了白师兄给的丹药,打坐了一个晚上,便已经恢复了大半了。”
崖山底蕴深厚,说是真正的财大气粗也不为过。
见愁昨日已在私底下问过了,白寅是当真带了百万灵石来的,只是他与见愁一般,压根儿没打算真给。带着,不过是以防有个万一。
崖山的丹药,向来都由丹堂炼制,几乎只供门内弟子使用,所以名声不显。
但若真论效用,比起白月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
见愁听左流这般说,再观他周身灵气的运转,便知道问题的确不大了,心也就放下来许多。
于是坐了下来,与小金左流二人谈了会儿天。
有许久不见,他们是各有各的经历,左流的听上去比较惨,小金的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惨”吧。
毕竟,对于格外渴望自有的少年来说,世家的那一套,实在太束缚。
至于见愁自己,却是没有什么可讲的。
她经历的事情,与左流,与小金,压根儿没有在一条准线上。她既没有炫耀之意,更无诉苦之求,所以只随口掰扯了几句,惹得其余两人老大一阵不满。
可见愁才不管那么多,见着天色将晚,她便主动结束了话题,告别二人出来。
白寅去了快有半日,至今也没回来,想必应该是探到了什么实质性的消息,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了。
见愁想着,便信步朝着外面走去,同时捏了一道风信出来,待要问问进展。
只是才走出来不远,前面一片如镜的平湖,便一下进入了她的视野。
解醒山庄乃是建在澜河支流边一座小山上的,这一片平湖的出现,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记得昨日,都不曾注意到还有此湖。
约莫是昨天来时,天色太晚,而她心事重重,并未能注意到吧
此时日已西斜,残影艳影便如同一匹柔滑的丝绸,在湖面铺开。
数十丈宽的湖面,也不很大,四面有垂杨绕岸,岸边还零零散散地砌着几块湖石。湖水则很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看得出也不很深。
只不过
即便隔得远远地,见愁也发现了这湖中,似乎有许多的东西。
夕阳的余晖从湖面照射下去,湖底却有一些隐约的光芒,反射了上来,穿过湖面,落入了她的眼底。
见愁一下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