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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紧绷的弓弦,下一刻就要断掉。
在场之人,竟无一人敢喘口大气。
外面尚有清晰的争斗声音传来,大敌环伺,里头却似乎起了一场内讧。
见愁知道,在佩戴了鼎戒的情况下,在外面还有无数人注视的情况下,在她还没脱离极域的情况下,她不应该有分毫的行差踏错
可又如何能克制
她不过凡胎,有七情六欲。
乍见崖山旧物,如何能冷静
阴阳界战,崖山千修陨落
如今她竟然在十甲子之后,看见了崖山令,还被一密宗佛踩在脚下
而眼前这老妪,对十九洲向来神秘的雪域密宗,堪称熟知,种种秘闻,亦是信手拈来,身份绝不简单
未必是仇,可她不能不问
又或许
只是想借着这样杀机毕露的一声质问,来缓解心中猛然激荡的悲怆
见愁自己都分辨不清。
她心绪如大潮起落,眼神却冰冷的一片。
老妪被她注视,也被她手持的虚魔伞指着,先是生出一股骇然之感,可待她目光投落到见愁的身上,打量一番,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一种无奈,又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悲凉。
她转过了目光,看向了高处,那依旧俯视着他们的佛像。
“你不必怀疑我身份。我生前的确在十九洲,出身雪域密宗,乃是密宗佛母。”
出身雪域
乃是佛母
众人全都怔住了。
雪域密宗他们知道,可“佛母”这个词,却不很明白。
一则谁也没想到她这样简单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真假;二则这个答案,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陈廷砚几乎立刻皱了眉“十九洲雪域密宗的修士,应该在属于他们的三十六城之中。我枉死城向来与人间孤岛相连,你”
一个雪域密宗的人,出现在枉死城
“我死后本也在真言城,只是并不喜欢那个地方,是以一路跋涉,来到了枉死城,无意之间为都市王江伥殿下看中。今次入鼎争,并无与诸位作对,或者算计你们的意思,不过是陪顾玲这丫头来罢了。”
说到这里,老妪低头看了顾玲一眼。
顾玲先前经历过一场战斗,身上的伤都还没来得及处理,看上去已经有几分狼狈。
她鲜少经历大起大落,眼下更是被见愁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住了。
不同于先前看着见愁时候那种放心和喜欢,现在更多了一种浓浓的不解甚至是畏惧。
听见老妪说起来这十八层地狱的原因,顾玲已经红了眼眶。
众人也都知道这老小两人看上去关系不差,一时都没说话。
所有人都去看见愁。
然而见愁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
她甚至没有在意陈廷砚的提问,也没有在意老妪的回答,只是一针见血,平直问道“密宗佛母,是何说法”
“”
老妪一时没有说话。
那一双苍老的眼睛,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便垂下来,闭上了。
但她提着切菜刀的那一双手,却握得很紧。
嗓子压着,有些嘶哑,带着一点风烛残年才有的凄凉,夹着三分历经世事的讽刺。
“佛门分裂,密宗北迁至雪域后,便生出一种非常修炼之法,名曰灌顶。”
“需选十二至十九的干净少女,作为明妃,又称佛母,专给密宗修士双修灌顶之用。”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重新注视着见愁,竟慢慢笑了一下,带着一种奇异的怆然。
“个中细节,你不会想知道的。”
个中细节,你不会想知道的。
那又到底该是怎样呢
那样小年纪的少女
佛门修士不都清心寡欲,竟做什么荒谬的“双修”之事,还要名曰“佛母”“明妃”
因为雪域密宗于他们而言,实在太过诡秘,所以少有几个人知道内中到底有怎样的隐情。
只是这样听着,都有一种极端不舒服的恶心感,慢慢泛上。
见愁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人,更不用说张汤、陈廷砚这等早已经见过世事的。
一句“你不会想知道的”,里面藏了几多心酸与悲楚
雪域密宗
心里慢慢地念了一遍,见愁看着老妪,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也没完全收起自己内心的怀疑。
外面的打斗声,到了此刻,已经渐渐有止息之势,小了下来。
想来司马蓝关主导的那一场“内讧”和“背后插刀”,也快要落幕。
“如此,倒是我多想,误会婆婆了。”见愁目光微微一闪,声音说不出是平静还是惊涛骇浪,“身边随意一个不起眼的修士,都是大有来头。想来,这一遭十八层地狱的鼎争,精彩该少不。地府七十二城中有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