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别处不同。
她偶遇的北域裴潜,心机深重,处事果决狠辣,不是善茬儿;
她听闻的东南蛮荒,茹毛饮血,杀戮成风,外道横行;
她认知的明日星海,九流汇聚,路有白骨,河流红血;
凡此种种,皆与左三千不沾半分干系。
如今意外所至之极域,无疑类似东南蛮荒、明日星海。
鼎争
一场杀戮盛宴吗
见愁心中无端地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自己又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到底与她没有太大的干系,索性不再去想。
两人到得十八层地上楼下,便见人潮拥挤,就连行进都变得困难。
前面似乎设了个关卡,有人在那边收取玄玉,之后才放人进入。
大把大把的玄玉,像是破石头一样,直朝十八层地上楼入口处的大箱子里流。
陈廷砚一看前面,还有人排着队呢,顿时叹了口气“得,又要排队了。今儿本来是天没亮去找你,想早点来这里看看,没想到还是迟了”
鬼王一族新一辈中颇为出色的人物,已经能引得众人奔走相告,纷纷来看。
陈廷砚早有预料,却依旧没想到会有这么热闹。
他唉声叹气,捶胸顿足,看着前面,只有满脸的郁闷。
见愁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反而觉得新奇,像是要进戏园子看戏一样。
她瞧了那装着玄玉的大箱子一眼,只想起了先前陈廷砚说的,只有十大鬼族与八方阎殿的一些人,才能经营与鼎争有关的“生意”,这可不是笔大大的生意吗
枉死城中,还有不少人向着十八层地上楼汇聚。
不交玄玉固然不能入场,可即便是守在楼下听听最新的消息,那也是好的。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
山海市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样,原本被遮挡的天空也露了出来,虽然依旧昏黄,却给人一种高旷之感。
录籍处那牌楼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模糊的影子,守在前面的小鬼差累了一夜,这会儿呵欠连天。
才领了身份玉牌的新鬼们,陆陆续续从录籍处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大头鬼小头鬼两个则跟在张汤的身后,走在所有新鬼最后方,两个人今天都累得够呛。
“真是撞邪了,以前没听说有这么多枉死鬼啊,怎么轮到咱们接引司做这差事,枉死的鬼就多了起来哎哟,累死我了”
小头鬼舌头都要吐出来了,一面走一面抱怨。
大头鬼则是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一个劲儿地点头“对,对。”
唯有前面的张汤,修为不低,走起路来晃都不见晃一下,照旧四平八稳。
听了小头鬼的抱怨,他那微微皱着的眉头,又拧得紧了一些。
抬眼,目光前移,落在已经陆续离开的新鬼们身上。
不同于先前只有见愁一个,这一拨到枉死城录籍的新鬼,足足有五十多人,其中大部分都穿着长衫,面相温雅,分明都是书生打扮,只有七八人例外。
因为曾在大夏为官,张汤对这些人的打扮也很熟悉,基本都是国子监的学生,其中几个还认识张汤,刚看见他的时候诧异无比。
这大半个月以来,前前后后被送入枉死城的大夏书生,没有三百,也差不多远了,且俱非“寿终正寝”,而是“逆天枉死”
张汤沉思着,慢慢地从牌楼下面走过去。
他想起了自己从这些人口中问道的一些事情。
不久之前,大夏国子监中便出了不少的怪事。
几乎所有书本之上的文字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在监中治学的师生也随之出现了古怪的情况,前不久才背过的书全忘,甚至有时候连简单的一个字都不认得。
往往他们一觉睡过去,就已经人事不省,魂归九幽。
所有人都不知道此事从何而起,唯独有一人曾战战兢兢提起,说这些事都是在“国师”回来之后发生的。
国师
对于这个称呼,张汤可是一点也不陌生。
他能到此地,可不就是是拜这一位“傅国师”所赐吗
如今,竟又有许多人送命
大夏将乱,妖祸纵横吗
眼帘慢慢垂下来,张汤依旧在沉思之中。
后面的小头鬼只觉得有点胆战心惊,他手里还掐着个法诀,正在借先前给见愁的那一枚纸符,确定见愁的位置。
“那个,老、老张,听说今天鬼王族的厉寒要去十八层地上楼,夺鼎争名额,我跟大头准备去找见愁大尊,一起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小头鬼思虑再三,还是凑上来跟张汤说了。
张汤有些心不在焉。
小头鬼说的前半截他也没听清,只听见了“见愁大尊”后面那一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小头鬼顿时一喜,还以为自己戳对了张汤的痒处。
盛传张汤得了八方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