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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起一缕一缕的烟云,从众人的身边飘过,却悄无声息。
这一刻的昆吾,安静极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万般的不理解为什么是又怎么可能是夏侯赦心里怎么想的一个见愁,又要怎样对战另一个见愁
这是左三千小会之上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也可以说是整个十九洲都罕见的一幕奇景。
同一片云海广场,三个一模一样面目的人。
一个见愁站在下方的广场上,仰头看着上方的两个“自己”,身着衮服的“见愁”也看见了对面那个身负帝江风雷翼的见愁,二者遥遥相望。
夏侯赦站在下方,同样没有人能看懂他的表情。
很多很多年以后,近乎全知的智林叟回想起如今的这一幕,只觉出了一种近乎宿命的暗示。
越是强大,越是孤独。
在未来的未来,她强大得近乎孤独。
最寂寞的战斗,无非是这世间只有自己堪为敌手。
便
一如此刻。
今日的智林叟,自然还想不到那么多。
只是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他已经两眼放光,飞快地在一人台手札母本之上记录了什么。
场中安静了很久。
很多人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在震惊过后,他们相互看了看周围的同伴,只看见表情,就知道一切不是幻觉
夏侯赦的幻身,就是见愁
“这怎么可能”
“天啊,这要怎么算胜负”
“我好像闻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这是非因果门到底是什么道理”
“这届小会真是没白来,花五十个灵石传送过来,真是值了”
“要打起来了吗”
在第一声议论声起之后,所有人都像是被人打了鸡血一样,迅速地兴奋了起来。
云海广场之上,顿时喧嚣成一片。
就连见愁自己,内心里也是一万个没想到。
她很清楚,她的幻身便是自己的未来;可是夏侯赦的幻身,到底是什么来头
执念
心魔
还是别的什么
另一旁封魔剑派的修士们,也是一下交头接耳起来,不过皱眉的占了大多数。
“是不是搞错了”
“夏侯师弟在搞什么啊”
“他的幻身代替他战斗,竟然选了崖山大师伯简直丢咱们的脸”
“是啊,怎么回事”
夏侯赦在封魔剑派之中本就是奇葩的存在,性格阴郁,并不讨喜。
也许有人尊敬他,也许有人畏惧他,却永远不会有人真正地喜欢他。
如今他幻身一出,众人立刻就议论上了。
好歹也是今年封魔剑派派出的最有希望登上一人台的天才修士,其幻身竟然是自己的对手
何等羞耻
即便是赢了,谁会觉得这完全是夏侯赦的功劳
在夏侯赦幻身出现的那一刹那,这一战的真正结果,已经毫无悬念。
是谁登上一人台已经完全不重要
重要的是,最终真正的获胜者已经只有一个。
三个见愁同时出现,这场面诡异又奇妙。
接下来,将是前所未有的“见愁与见愁的战斗”,人人都在好奇,人人都在期待
一身暗红的长袍,完全将他瘦削的身躯罩在里面,严丝合缝。
眉心一道深红的血痕,像是要滴血一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站在原地的夏侯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议论纷繁,他好像听了个完全,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脑海之中,只有是非因果门内的场景,一幕一幕浮现
心绪骤乱。
另一个“见愁”端坐在上方,眼底无情无感。
夏侯赦的目光,隐约着晦涩,落在了她按在左手之中的六尺古剑上。
剑尖之上延伸而去的那一道红痕,像是一枚刺一样,深深地扎入了他的眼底、眉心,顿时剧痛起来,让他在袖中紧紧握住了拳头,才能强忍住这种近乎撕心裂肺的痛
崖山,一线天
“一线天”
是初见时,夏侯赦口中那一声呢喃。
在察觉到他目光变化的瞬间,见愁也想起来了,只是下一刻,便再没有心思去细想这当中到底藏着怎样的玄机。
白骨王座之上的“见愁”,望了对面那“见愁”半晌,目光落在那电蛇金光环绕的帝江风雷翼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点感兴趣的表情。
她难得地从座中起身,踩着九千九百九十九骷髅站起。
于是,一身威严的衮服,在所有人面前,展示出了全貌纯黑的衣袍之上,深红色的绣线如同鲜血,一一刺绣下恶鬼,巨龙,骷髅
一手是狰狞鬼斧,邪气凛然;一手是古朴长剑,浩然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