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私生子是什么
他问了母亲,母亲说私生子是父亲不认账的孩子,你阿耶可曾不认账
父亲是认账的,经常会来公主府,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些玩的,吃的,笑的很是和气。但李朔总觉得和气下面是内疚。
阿耶也知晓这样不对吧。
他听母亲说过,若是没有父亲,那么也不会有他。
这不是从生物的角度来阐述男女生孩子的关系,而是从感情的角度。
母亲脾气不好,李朔小时候不时能听到母亲打人的消息,都是用小皮鞭。但每次父亲来了之后,母亲总是会变成另一个人,柔情万千。
这便是情义吧。
李朔知晓这些,但他却对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耿耿于怀。许多时候他宁可对自己的身份保持沉默,也不肯提及自己的父亲。
高阳对他的倔强只是一笑,贾平安会寻他说话,说些自己小时候的事儿,在华州时的趣事。还说些对他未来的展望
但他还是喜欢不起来。
他总是觉得父亲和自己隔得很远。
特别是每天吃饭时,看着另一侧大多时候空空的案几,他就觉得这个家缺少些什么。
那种感觉让他愤怒。
父亲给了他一支马毬队,他觉着这是一种补偿。但他讨厌补偿这种姿态。
所以他不遗余力的去赢,马毬队横扫长安的同时,他觉得自己得罪了无数人。
我就要得罪人,得罪这个世界。
他执拗的觉得这样才能报复父亲。
但在许多时候贾平安会带给他许多温暖,就像是一座大山般的安稳。
在这两种不同的感觉之下,李朔左右为难。
“这天气还有人出行,这是从哪边来的”
钟芳诧异的道。
李朔抬头,前方十余骑正在缓缓而来。
这种天气除非是必须,否则很少有人出远门。
“他们不是出远门。”李朔笑道。
钟芳问道“你如何知晓的”
“出远门的话,这马此刻定然疲惫,而且这些人的身上并未穿着大氅”
这种天气下出远门必须有大氅,否则一场寒风就能送命。
钟芳赞道“难怪你能学了赵国公的兵法,这便是虎父无犬子吧。”
李朔没说话。
那十余骑带着横刀,微微垂首。
相距数十步时,一人抬眸。
那眼中全是狰狞。
“郡王后退”
身后的护卫厉喝道“是贼人”
呛啷
拔刀声不绝于耳。
十余贼人狞笑着冲杀了过来。
数十步的距离,对于战马来说不过是转瞬罢了。
六个侍卫冲了上去。
“郡王,回城”
一个护卫喊道。
李朔和钟芳策马掉头就跑。
“快跑”
钟芳喊道“定然是拦路抢劫的贼人”
李朔面色微变,“不是。”
“为何”
“贼人会劫掠车队,不会劫掠出城赏雪的游人,划不来”
城外没店铺,出城玩耍谁会带着巨款
“啊”
钟定听到了惨叫,回头看去,喜道“杀了一个贼人”
“啊”
惨叫声传来,钟定不吭声了。
“谁”李朔有些心慌。
钟定还是不说话。
李朔知道了。
身后惨叫声不绝于耳。
有贼人的,有护卫的。
“他们追来了。”
两个贼人撇开了护卫,一路追杀。
“快跑呀”
钟芳高呼。
李朔回首,见贼人越追越近,不禁绝望了。
但他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他十岁生日的当天,贾平安来给他庆贺,却没带礼物。吃完饭后,父子二人在一起谈话。
贾平安说了自己当初的境遇,最后总结道“我这一生,前半截堪称是苦不堪言,无数次都想过这样活着作甚不如死了更爽快。”
是啊
听了贾平安早年的境遇后,李朔也觉得堪称是生不如死。
扫把星的名头顶着,村里把他当做是祸害,差点把他活埋了。
“后来我进了长安城,许多人都觉着我必死无疑,我也想着如此。可就在那些僧人念诵经文时,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没好好看过长安城,我还没成亲生子,我还得告诉自己的孩子,要努力去活着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这一切告诉我,而我现在转述给你,我的孩子。”
父亲在那一刻是很严肃的。
“当你觉着生活苦不堪言,当你觉着自己岌岌可危,下一刻就要绝望时,别放弃,永不言弃。冲出这一片乌云之下,你将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