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老人看着这位御史。
御史面色铁青
“我管”
杨德利径直去了州廨。
“赵参军何在”
这个问话为他带来了不少冷眼。
一个小吏说道“回家了。”
“寻了来”
杨德利站在那里说道。
没人动
杨德利怒吼,“黄英尊何在”
一直在值房里不肯出来的黄英尊没办法,出来勉强笑道“杨御史这是何意”
杨德利盯着他,“酷吏说的便是你等想用百姓的苦难铺平自家的宦途,耶耶若是不把你弄下去这御史便不做了”
“杨御史”
黄英尊面色大变,“此乃误会”
“且等等”
杨德利转身就走。
黄英尊冷着脸,“他这两日去了何处”
“去了几个村子。”
“有人多嘴了”
“是。”
黄英尊看了一眼其他官员,“老夫今年任满,老夫想回长安,你等也想各进一步”
“是”
这便是各取所需。
黄英尊说道“此事若是被捅上去,老夫就不说了,大不了回家去,可你等还年轻,宦途还长。”
一群官员神色各异。
一个官员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封口。”
黄英尊点头,“封口之后老夫上书长安,杨德利这等搅风搅雨的御史要不得要不得”
他面色严肃,“随意污蔑地方官员,这是什么心思”
“下官赵朴”
杨德利寻到了参军赵朴。
“黄英尊今年任满,若是想升迁就得寻政绩,于是他便说庆州官吏齐心合力,让水患之后的庆州处处安居乐业这是绝大的政绩。”
赵朴的眼珠子都红了。
“假的都是假的下官去看过,那些百姓的日子依旧不好过。”
杨德利问道“为何越级上报”
赵朴说道“下官看不惯”
杨德利叹息一声,拍拍赵朴的肩膀,“我知晓了。”
出了赵家,随行的小吏说道“这位赵参军看来颇为正直。”
杨德利没说话。
没多久,一个男子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杨德利招手。
男子悄然过来。
杨德利问道“赵朴如何”
男子说道“算是平庸。年初的时候他犯错被黄英尊当众呵斥,并处置。”
随行的小吏愕然。
杨德利说道“知晓了。”
等男子走后,小吏叹道“我竟然眼瞎了”
杨德利说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憎。对了,黄英尊此人利欲熏心告诉他们,我们回长安了。”
当天下午,一群官吏出现在了村子里。
那些聚在村口聊天的村民见状就慌了。
“谁说的日子不好过”
为首的官员昂首,浑身戾气,“谁说的”
无人敢说话。
官员骂道“一群贱狗奴,忘记了使君当初送粮食来的恩情,忘记了使君两度累晕在堤坝上的艰辛,吃里扒外”
数十村民蹲在那里,低着头,就像是人犯。
官员负手缓缓而行,“在庆州我等就是天,长安远不远不算远,可长安的手伸不到庆州来。谁妄想长安来个人就能翻天,耶耶告诉你等,那是做梦”
村民们在瑟瑟发抖。
官员冷笑道“知晓怕了晚了说,谁起的头给杨德利说了那些话谁”
“是耶耶”
身后有人说道。
官员骂道“贱狗奴,打”
他发现那些官吏没人动,神色古怪。
而那些村民抬头看着他的身后,激动万分。有人竟然眼含热泪,就像是被人欺负后见到了亲人一样。
官员心中微动,就缓缓回身。
杨德利疾步而来,迎面就是一巴掌。
“畜生,耶耶就知晓你等的手段最擅长的便是威吓报复百姓”
他一顿拳脚把官员打的抱头鼠窜,骂道“县官不如现管可是今日耶耶在此,告诉你等,庆州官场完了”
“杨青天”
村民们热泪盈眶的迎过来。
“多谢杨御史。”
“无需客气。”
“杨御史如何知晓他们会来报复”
杨德利说道“当年我在村里时,收赋税的小吏多收了我家二十余斤租,我便不忿去县里告,当时说的好好的会还回来,严惩小吏,可隔日那小吏就来了我家,砸了好些东西”
他百感交集的道“那时候我就觉着这天塌了。”
呜呜呜
有人哭了起来。
杨德利说道“我知晓这些官吏的手段,媚上欺下最在行,百姓被欺负时那股子绝望啊我知晓,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