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说道“说明这一下让他们痛了。痛彻心扉。”
家财被近乎于腰斩,那些君子们痛了。
“我不喜儒学便在于此,儒学中带着一股子君子的气息,从里到外都在告诉你,学了儒学便是君子可我说过,世间并无君子,若是有,那必然是伪君子。越是强调自己是君子,最终伪君子越多。”
贾平安说道“在那些士族门阀的眼中,他们是神祇,而其他人便是猪狗。”
这便是一种隐性的种姓制度
世家门阀延绵不断,高高在上。百姓在下面苦苦挣扎,为他们创造财富。所以他们是阶级固化的捍卫者,谁敢冲着下面敞开一个阶级流动的口子,谁就是他们的生死大敌
赵岩沉声道“先生,如此便是生死大敌了,该如何应对”
王勃有些紧张的看着贾平安。
狄仁杰面色涨红,难得的愤怒了。
贾平安说道“让他们痛彻心扉”
“那番警告贾平安应当知晓分量。”
“是。”
“我等家族延绵数百年,必然能继续昌盛下去,而贾氏连寒门都算不上,贾平安这一代人能顶着,到了下一代会如何”
“明日明日若是依旧这般,要不要停止抛售”
“不能,一旦停了,朝中有银子作为补贴,布价失去了作为钱币的作用,只会一步步跌价,咱们家中巨量的布匹何时才能售卖完”
“最后朽烂了都没人买”
“对,布匹以后用的地方就少了。”
“抛”
第二日贾平安先去了兵部。
“见过国公”
“见过国公”
那些官吏认真行礼。
陈进法过来低声道“国公,昨日兵部好些官吏都说支持你。”
那一双双眸子中全是坚定。
“我从未如此感到安全。”
贾平安笑着颔首。
到了值房,吴奎就在外面等候,见到他后行礼,抬头道“国公好胆色。”
王璇就在边上,笑吟吟的行礼。
吴奎看了他一眼,“不过下官却不甘人后,就在先前,下官令家人把家中的布匹都搜罗一空,等午时市场开门就送去国公处,任凭国公处置。”
贾平安默然。
一个小吏进来,行礼后大声说道“国公放心,我等兵部同僚昨日商议,今日家中的布匹都搜罗来了,诸位同僚托我来告诉国公,就算是白送也成”
看着小吏那涨红的脸,贾平安轻声道“位卑未敢忘忧国。”
正是这一个个秉承着大义的人,这才支撑起了令后世津津乐道的大唐盛世。
“好”
贾平安颔首。
户部。
“那些人用心险恶,他们把布匹一抛,百姓却接了烫手山芋。他们亏一点,百姓却要亏许多。他们能亏,百姓就那点家底能亏吗他们就不担心那些百姓家破人亡”
一个官员愤怒的道“他们不担心,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是神祇,而那些百姓,包括我等都是畜生,都是猪狗”
“他们连皇室都看不起”
一个小吏提及了让皇室倍感羞辱的往事。
士族连皇室李氏都看不起
更遑论那些官吏和百姓。
窦德玄出来了,板着脸道“怎地人人都背着大包袱”
今日户部官吏大多背着包袱,有人小,有人大。
一个官员说道“尚书,这便是我等家中的布匹,请尚书只管处置。”
“什么处置”
窦德玄楞了一下。
那些官吏把包袱放在地上,随即打开。
全是布匹绸缎。
窦德玄眨巴着眼睛,“老了,这眼睛怎地就经不起风吹”
他转过身去,难为情的抹了一把老泪。
“原来这个天下不是他们的天下”
不只是在户部。
昨日的大战堪称是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六部都在上演着这一幕。
那些布匹被人送到了大门外,渐渐堆积如山。
王璇从兵部出来,急匆匆的寻了随从,“你赶紧去寻了家里人,告诉他们,兵部这边弄了不少布匹。”
随从呆呆的看着侧面。
王璇缓缓回身。
皇城的街道很宽敞。
此刻却有些狭窄。
就在道路的两旁,布匹堆积如山,一直蔓延了过去。
“今日将会是一场大战。”
太子嘟囔着,“今日不读书,孤要请示阿耶阿娘,出宫去舅舅那里看看。”
曾相林笑道“昨日说是赵国公和那些士族的人大战一场,不分胜负。”
李弘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帝后那里。
帝后正在吃饭。
“五郎可用了早饭”
李治放下筷子。
李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