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这门学问你等明年才能学到。”
张蒙笑道“统筹是一门了不得的学问,当初许相在看了课本之后就说过,统筹就是宰相之学我记得一事,当初就有人把统筹的课本偷偷给了别人抄写,被人奉为珍宝”
这事儿贾平安有印象。当初老许夸赞统筹这门学问堪称是宰相之学,顿时引得许多外人蠢蠢欲动据闻士族内部嗤之以鼻,但却有人在想方设法的弄新学的教科书。
韩玮轻蔑的道“那些贱狗奴,嘴里把儒学说的至高无上,可暗地里却来寻了新学的学生弄课本,威胁利诱,无所不及简直就是无耻。”
他有些不解,“先生为何不管此事”
李弘楞了一下,“舅舅果真没管吗”
“我是没管。”贾平安说道“学问本就是给人学的。除去外藩之外,任何大唐人都能学。他们既然想偷师学艺,那我成人之美又有何难”
舅舅胸襟宽阔相比之下,那些士族就像是一坨坨腐朽的烂肉,蠕动着臃肿的身体,张开血盆大口,恨不能一口吞下世间所有的东西。
李弘对士族的印象再度下滑。
“可统筹这门学问是建立在许多学科之上,譬如说算术,算术学不好,统筹你就没法学所以当初先生才说了算术是一切学科之基。”
里面的学生们看着就像是打了鸡血般的兴奋。
“效果看来不错。”
贾平安很欣慰,随即带着李弘去看看别处。
程政正在昏昏欲睡的听课,另一边的许彦伯也是如此。
两个纨绔没发现外面出现了太子和贾平安的身影。
“那是”
李弘觉得程政打瞌睡的姿势比较专业,单手托着下巴,看似专心听讲,可双眸迷离,一动不动再专心你也得低头看看课本吧
“卢国公家的小子,清河公主的儿子程政。”
如此从辈分上来说程政和李弘是一辈。
“那个是谁”
许彦伯把书本竖起来,人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等手法看似高明,可逃不过先生的法眼。
呯
书本被提起来,戒尺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上。
“谁”
许彦伯猛地抬头,慌乱的道“特娘的是谁”
先生冷冷的看着他,“睡的可好”
“好。”
许彦伯楞了一下,然后掩嘴打个哈欠,“昨夜苦读到了半夜,没怎么睡觉。”
“你这话连食堂养的狗都不信”
先生对这等纨绔从来都不吝啬尖酸刻薄,“起来听课。”
丢人啊
程政在边上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被先生看到了,指指他,“你也是如此。”
程政的笑容僵硬,缓缓站起来。
李弘微微摇头,觉得这等纨绔子弟不堪重用。
二人悄然出去。
“舅舅,为何那些老帅的子孙不堪重用那些宰相们的子孙为何不堪重用”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
贾平安不想忽悠他,就斟酌了一番,“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以为要分两面来看。其一老帅们和宰相们公务繁多,无暇教导子孙,以至于子孙不成器。其二宰相的儿子再做宰相,统帅的儿子再做统帅这很危险。”
李弘一怔,想到了自家老爹的教导。
臣子可以重用,但分寸很重要。
“咱们举个例子,譬如说当年的曹操乃是权臣,但若是他去了之后,后续之人乃是外人,那么曹氏会如何可还能有后续的曹魏”
李弘明白了,“不可让臣子尾大不掉。”
“对”
古今中外都是这个手法。
你要说什么有才者就该用,这话就充斥着理想主义的色彩世间事都得讲究平衡,丢失了平衡,国运动荡,那便是作茧自缚
“你看看英国公,他是大唐名将,更是宰相,所以李敬业就不能出头”
这个是必然,否则迟早会生出不忍言之事来。
“孤明白了。”
李弘想到了那些老帅的子孙不管是尉迟恭还是程知节,或是谁谁谁,子孙大多平庸。当时他还在想这是不是太巧了。
如今看来,这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程政被提溜起来上了一堂课,课后和许彦伯溜了出去。
“你昨夜去做了什么”
许彦伯纠结的道“昨夜阿翁腹泻,我在外面守着”
“那你先前为何不说”程政觉得这货有些傻了。
“私事说了作甚”许彦伯毕竟成年了,许多事儿考虑的没那么简单。
他看了程政一眼,“若是说出来,说不得外面就会传言,说阿翁的身子不妥当,随后就能有人建言让阿翁回家养病。”
重臣的身体情况就是个迷,自己不说,家人也不说。
程政显然棒槌了。
程知节最近越发的不管事了,每日就是去点卯,随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