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预料中事。”
金春秋坐起来,喘息了几下。
老了。
他自嘲着。
“令他们谨守城池。”
内侍欢喜的道“倭人在,唐军定然不能全力攻打。”
金春秋在出神。
什么倭人在,如今倭人的情况他压根就不知道。说谎不过是为了提振士气,否则被一鼓而下,那还打什么
“去城头看看。”
金春秋被群臣簇拥着上了城头,就见唐军正在远处扎营,而城下不远处,数百骑簇拥着几个将领在观察城头。
“叫人喊话吧。”裴行俭微笑道。
“谁”李福成问道。
“金法敏”
此次他们带着金法敏一起来到了金城,就是为了这一刻。
“告诉城头,武阳公一把火烧死了十万联军,倭人全军覆灭,中大兄王子被杀,天皇被杀”
裴行俭说谎面不改色。
十余通译冲着城头高喊“武阳公一把火烧死了十万联军倭人全军覆没,中大兄王子被杀,天皇被杀”
城头的将士一怔。
“这可是真的”
“十万大军啊那贾平安竟然他竟然一把火都烧掉了。”
将领察觉到了异常,按着刀柄喝道“这是谎言,贾平安为了削弱我军的士气,编造了这等无耻的谎言。十万大军正在归来的路上,正准备夹击敌军”
众人心中稍安。
这番话漏洞百出,可这些新罗人却深信不疑不,是从众心理让他们选择了平庸,把思考判断的事儿交给了上官
可这个世间从不缺聪明人,而聪明人不但聪明,还得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十万大军啊我在想,他们若是在唐军怎能长驱直入到了金城”
一个念头在大伙儿的心中涌了起来。
金庾信和金法敏带着联军出击,若是得知唐军长驱直入,怎会一动不动
就在大伙儿不解时,城头有人喊道“是太子”
众人探头下去金法敏就在最前方,他手脚是自由的,但腰部捆着绳子,绳子延伸到身后的一个唐军的手中。
“这便是你们的太子。”
通译本是新罗人,可此刻却生出了自豪来,声音也格外的响亮,“十万大军覆灭,金庾信被杀,金法敏被俘你等去看看,那条道上,那两侧的山坡上全是被烧死的尸骸都缩成了一团。”
金法敏低着头,一个军士上前,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拉。他无奈的抬头,屈辱感潮水般的涌来,让他不禁哽咽了。
“新罗啊”
“敌军士气低落了。”李福成拍拍裴行俭的肩膀,满意的道“小子干得好,干得好啊”
裴行俭微笑道“这是武阳公说过的攻心战。他说,战争从不是简单的厮杀”
李福成心中一震,急切的道“他还说了些什么别藏私,给老夫说说。回头老夫传给家中的儿孙,此后李家也有了家传的兵法。”
裴行俭说道“武阳公说战争从不是简单的厮杀,而是政治的延续。从朝中君臣决定开战或是应战开始,分析判断,这便是庙算;接着便是哨探,探知敌国国情,钱粮多少,兵器多少,军士战马多少,士气如何
随后要派人去散播谣言,譬如说先前咱们说的倭军全军覆没,中大兄王子和天皇被杀,这便是攻心战。
还有合纵连横,要从敌国内部去瓦解他们,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把敌国内部搅乱到了此时,大军征伐”
裴行俭的眼中多了钦佩之色,“到了那时,大军征伐势如破竹武阳公此番话,妙不可言,堪称是一国征伐之要旨。”
“老夫只觉着心痒难耐,可惜武阳公不在,否则老夫厚颜也得要请教一番。”
李福成扼腕叹息。
裴行俭笑道“回程时自然会相聚,不过武阳公不肯辛劳,什么教授学生别人乐意之至,他却觉着是麻烦。”
“金春秋上来了。”
城头上,金春秋和臣子们看着外面的唐军,心头沉重。
“万余人。”
一个武将沉声道“国主,城中若是倾力一击,能击败他们。”
金春秋心中一松,却看到了一个人。
“抬头。”
金法敏被提了一下头发,无奈再度抬头。
众人惊愕。
“是太子”
金春秋的呼吸急促,双手死死地抓挠着城头,夯土的城头上被抓挠出了十道痕迹,痕迹上鲜血淋漓。
那些臣子和权贵在看着金春秋。
“国主不是说联军无事吗太子为何被擒”
“太子被擒,金庾信定然是战死了,大军大军没了”
一个权贵悲愤的道“新罗完了”
金春秋看着他,冷冷道“胡言乱语乱我军心,杀了。”
权贵拔出长刀喊道“金春秋这是要带着咱们一起去死,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