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突然抛下笔,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
“登善”
“好生盯着长孙无忌,寻到破绽就出手。”
后宫之中,武媚负手而立,李义府等人站在下面,很是恭谨。
老夫又回来了,那些杂种,他们将付出代价。
比如说把老夫清出赵郡李氏族谱中的给事中李崇德。
不报此仇,老夫誓不为人
“嗯”
武媚盯住了李义府,凤目中多了厉色,“你这是觉着受委屈了还是说觉着陛下和我离不得你了”
李义府急忙躬身,谄笑道“臣只是想着陛下与皇后的仁德,一时感慨万千。此事臣责无旁贷”
武媚点头,“去吧。”
她站在那里,目视着李义府等人出去。
随后她进了屏风后面。
一人坐在那里,拿着一卷书看着。
“李义府此人你觉着如何”
武媚淡淡道“一条喂养的狗罢了。不过陛下,须得小心这条狗反噬主人。”
“朕知晓了。”
三门峡,工程进度越来越快。
火油在礁石里彻夜燃烧,第二日便开始浇水砸。
呯
一层礁石被砸断,随后落入水中。
“好啊”
众人欢呼。
小花把小手都拍红了,脸涨得通红。
“呯”
一层层的礁石被砸下来,随即打孔,浇油
贾平安已经不动手了,就蹲在上游钓鱼。
“兄长。”
李敬业耐不住性子,就在上游用石头砸。
贾平安骂道“你把鱼全砸跑了,我钓个什么”
再说了,这般砸法,能砸到鱼才见鬼了。
呯
李敬业举起一块石头奋力丢了下去。
嘭
水花四溅啊
一同溅起来的还有一条大鱼。
“兄长”
李敬业把大鱼抱起来,仰头狂笑。
贾平安被戳了肺管子,一肚子火气。
阎立本来了。
老阎看样子是服气了。
“武阳公,此等火烧之法老夫也曾见过,只是想不通这里面的奥妙。为何火烧之后再用水浇便能让石头分解”
这个问题他想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但作为一个大匠,不把此事弄清楚,他将会寝食不安。
他看向贾平安,想到的却是新学。
兴许新学中就有这等学问呢
抱着一丝丝希望,他便来了。
贾平安觉得这鱼没法钓了,冲着李敬业喊道“敬业,别砸了,有力气去砸礁石。”
“知道了。”
李敬业脱的赤条条的,就在浅水处浪。
贾平安对此无可奈何,回过头对阎立本说道“一块石头被火焚烧一夜,里面的结构姑且说是结构吧。里面的结构发生了变化,膨胀了。”
“膨胀了”
阎立本有些茫然。
老阎只是营造的大匠,而这个道理却涉及到了金属加工。
贾平安点头,“那些铁器最为明显,阎公随便去寻一个铁匠问问就知晓了。譬如说要装配两个铁圈,可尺寸却装不进去,此时把大圈烧红,轻轻一拍就进去了。等冷却后,自然就抱紧在一起,怎么取都取不出来,这便是热胀冷缩的道理。”
“那和这个有何关联”
阎立本觉得自己触摸到了核心,兴奋不已。
“放火油焚烧礁石,礁石便会膨胀,随后用冷水浇,礁石猛烈冷缩”
贾平安做个炸裂的动作,“膨胀后的礁石内部结构猛烈收缩,从僵硬无比,就变成了酥脆。就这么简单。”
真就这么简单啊
你还想什么呢
阎立本呆呆站在那里。
贾平安没法钓鱼了,骂了李敬业几句,随后便去寻了个一个地方,重新打窝子。
阎立本依旧呆立在那里。
有工部的官员李宪来请示事情,见他发呆,就低声道“阎尚书”
“阎尚书”
阎立本猛地抬头,吓了李宪一跳。
“阎尚书为何发呆可是有事难办若是如此,下官愿意接手。”
跟随阎立本出来可是抢表现的好机会,一旦得了阎立本的好感,回过头在工部升官轻而易举。
李宪的目光灼热,恨不能阎立本和自己推心置腹。
阎立本看着去了远处的贾平安,幽幽道“老夫一生傲然,这阵子却恍若一梦。”
李宪赶紧拍个马屁,“阎尚书为当朝工事第一人,自然当傲然。”
阎立本摇摇头,鬓角的斑白头发被风吹起。
“武阳公才是那个傲然之人,老夫不够格”
工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洛阳那边得了消息,来了数十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