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陈舒。
陈舒笑嘻嘻的道,“阿耶,你寻我”
陈句没动,而是书写完了剩下的内容。
陈舒念诵道“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陈句左手按住右手的袖口,缓缓把毛笔放在笔架上,问道“何解”
陈舒束手而立,“阿耶,天黑了依旧在劳作,只为君主的赋税,苦不堪言。”
“式微,式微”陈句抬头,目光幽幽,“高祖皇帝还好,先帝顾着扫荡外敌,所以安内为要,不生事。可当今皇帝登基不过数年,频繁问政,轮番让各州刺史阐述各地风情弊端。这也就罢了,可他却不动声色卡住了许多赚钱路子,与民争利如此,我等却依旧要为他天黑不归,何其荒谬”
陈舒马上就嬉笑道“阿耶,咱们家本来过的颇为舒坦,可生意却被皇帝给抢了,日子越发的难过了。”
陈句皱眉,“可你行事不密做下了好事,消息瞒不住了。”
陈舒面色一紧,“阿耶,为何”
陈句骂道“你以为折冲府是陈家的奴仆此事为父和他们交涉过,那三户人家每家给一万钱,可折冲府却不肯,这是要较劲呢此刻消息定然到了长安,就算是王家能周旋,可那些老将能善罢甘休”
陈舒嘟囔道“那些老将垂垂老矣,不是该死了吗”
“他们杀人无数,堪称是混世魔王,可老天依旧不肯收他们。”
陈句的眸色渐渐柔和,“你要小心些,长安一旦来人王家那边定然会看护着咱们,不过你也莫要到处跑,小心被拿到把柄。”
“阿耶,长安会是谁来”
陈句沉吟着。
“此等事该是让兵部来监督,地方查探。”
“那就没事了。”
“小心无大错,再乱跑,为父禁你的足”
陈舒笑嘻嘻的应了,晚些却又跑去了市场。
青楼里,几个朋友聚在一起,歌舞之前,陈舒渐渐忘却了那些事。
晚些,外面有人敲门,接着一个朋友进来。
“百骑竟然来了。”
陈舒皱眉,“他们来作甚”
朋友坐下,搓搓手,“不知道,不过径直去了折冲府。给我来壶美酒。”
折冲府很愤怒。
“那三个兄弟相约去酒肆,不知为何就与陈家发生了冲突,竟然被打死”
折冲府这边并无更有价值的消息。
“不是私人恩怨。”
贾平安站在住所的院子里,神色平静。
明静不解,“若是遇到了对头,多喝些酒之后大打出手也常有吧。”
“打死三人试试”
皇帝让明静这个胆小的来监督堪称是神来之笔,可却忽略了明静社会阅历不够的缺点,以至于许多事都要贾师傅来解释。
我特娘的还得给自己的对头上课,容易吗我
还得借钱给她,动辄就不计算利息。
“为何不能”
明静不解。
“因为那是府兵。”
贾平安淡淡的道“那是府兵,若是打死一个也就罢了,打死三人,多大的胆子你要知晓,三个府兵就算是没带兵器,一般人上十个也无法围困他们,更遑论打死三人。”
府兵平日里在家种地,闲时聚集操练,或是听令去长安上番戍守,或是听令出征。
那三个府兵就是一个村子里的,那日三人结伴来市场里喝酒,进了酒肆后就再也没出来。
贾平安的眸色微冷,“三个府兵,上了沙场十个突厥人面对他们都会溃逃。他们没死在沙场上,却倒在了家乡。”
一个百骑进来,“武阳侯,陈家来人了。”
明静冷哼道“竟然此刻才来。”
贾平安点头,“就带到这里来。”
大唐的建筑一般情况下正堂漏风,作为待客之地,遇到冷的厉害的时候就用布幔遮挡。
但在那里待客是尊重之意。
陈句走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负手站在堂前的贾平安和明静。
这是在堂前迎接吗
陈句觉得不可能。
作为帝王的爪牙,百骑不会对陈家有好脸。
那么
近前后,他拱手微笑,“见过武阳侯,这位是”
“无需问。”明静冷冷的道。
这个女人冷若冰霜的姿态很妙,让陈句摸不清头脑。
贾平安眸色平静,“凶手何在”
陈句苦笑,“当时我家刁奴十余人在酒肆里饮酒,这群贱狗奴遇到了那三个府兵,两边喝多了大打出手刁奴们死了九个。剩下的仓皇逃窜,至今依旧没找到。”
三人打死九个,陈家的家奴不简单
“贾某的麾下若是遇到这等刁奴,三人能冲散五十人。”贾平安淡淡的道“逃窜之人的名册我会令人去要。”
“老夫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