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
柳宝林含笑挥手。
等李元婴消失在视线中后,她依旧不动。良久回去,她令人寻了剪子来,把一锭银子剪下来一小块,递给宫女,“你拿去送给那人,就说要些好的笔墨纸张。”
宫女说道“那些人见这里冷清,说话都不大搭理呢”
柳宝林笑道“元婴如今为陛下办事,那些人已经好多了。去吧。”
回过身,她走到了窗户边坐下,加水把凝固的墨重新磨了一遍,提笔书写。
观世音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时,照见五阴空,度一切苦厄
写完一遍,她双手合十,虔诚的祷告“求求菩萨保佑我儿平安。”,随即她再度提笔。
李元婴一瘸一拐的缓缓步行,带路的内侍脾气也好,走几步,停几步,要不就回头等他。
“滕王”
前方有个内侍在等候,近前一看竟然是王忠良。
“陛下召见。”
李元婴一瘸一拐的模样让他有些纠结,“叫几个人来。”
李元婴是被架着进了殿内。
李治正在看奏疏,闻声抬头,目光幽幽,“朕登基数年,可依旧有人在暗中窥探帝王的威权,你可知晓”
这
皇帝为何问这个问题
李元婴想起自己挨的一顿板子,下意识的道“知晓。”
李治淡淡的道“朕以为,许多事都该有始有终,贪得无厌者依旧身居高位,你以为如何”
这这说的是长孙无忌
李元婴觉得身体有些热,“是,许多时候不可恋栈。”
长孙无忌辅政数年,如今皇帝羽翼渐丰,他依旧带着一伙人想把持朝政,皇帝这是想做什么
李治的嘴角微微翘起,看似轻松,可更像是讥讽,“宗室最是忠心耿耿”
李元婴马上就想到了李泰、李恪,以及柴令武、李元昌、巴陵公主等人。
“是。”
但他只能低头。
李治含笑,“今日朕会在宫中设宴,请了宗室赴宴,你历来与他们交往少,今日可和他们多说说话。”
说什么
我一弄走私的宗室,那些人和我没共同话题啊
李元婴满头懵逼。
“朕”李治拿起奏疏,神色黯然,“朕有些想念吴王了。”
吴王被逼死皇帝当初流泪,可长孙无忌坚持要弄死他,数年后皇帝再度提起此事,是何意
这便是长孙无忌的过错。
不,是他的罪过
皇帝让我和宗室们说这些
一旦长孙无忌知晓,会不会鱼死网破而我这个宗室小透明随时可能会成为盾牌,被长孙无忌一伙戳个千疮百孔。
做不做
不做就装死狗,最后被赶去封地继续修建滕王阁。
那样也不错。
但
李元婴猛地想到了母亲柳宝林。
李元婴躬身,“是,臣告退。”
李治低头看着奏疏,不再说话。
王忠良带着他出去,目送他远去。
再进去后,李治已经放下了奏疏,“他如何”
“有些慌。”
“慌才好,若是深沉,那便危险。”
王忠良心中暗惊,他不知道皇帝在谋划什么,但总觉得很危险。
李治定定的看着虚空,“柳宝林还在,有阿娘在啊”
王忠良不知皇帝这话的意思,但看到了一抹怀念,接着被冷漠代替。
“柳宝林那边要多看看。”
“是”
晚些,柳宝林那里就来了不少人。
“这些都旧了,全数换掉。”
“床榻小了,被褥也不够新,来人”
王忠良冷着脸,几个内侍涌上来,以往负责这些老嫔妃生活的内侍当即被拿下。
“怠慢了柳宝林,重责”
外面马上啪啪啪的打板子,王忠良上前,“柳宝林此后想要什么只管说。”
柳宝林一脸欢喜的应了。
晚些,看着焕然一新的寝宫,柳宝林笑道“陛下宽厚。”
但她看向外面的目光中却带着担忧。
皇帝最现实,不见好处不会出手。
她只是一个养老等死的女人,对于皇帝而言并无一文钱的价值。可今日王忠良竟然来了,还打了那个管事内侍一顿。
“这是打给我看的不,是打给元婴看的。”
柳宝林当初天真烂漫,可再多的天真烂漫也会在无尽的岁月中消失。
“皇帝这是想让元婴去做什么”
柳宝林的眼中多了急色,然后深吸一口气,回身去了窗下。
提笔,缓缓书写。
李元婴出宫后,就去了平康坊。
午时后,贾平安照例来平康坊觅食。
“先生”
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