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鹏恨声道“一群贼子当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的动作谁都看不清,也不看到。
就在第二日,监察御史韦思谦上来了。
“陛下,此事如此不妥”
褚遂良在朝堂上滔滔不绝的说着,说到兴奋处,嘴角竟然有白沫隐现。
最能让人沉迷于其中的不是女色,而且权利。
权利在手,连皇帝都要低头的快乐,你给个神仙我都不换。
李治赧然一笑,“此事当再斟酌。”
他就像是风浪中的小舟,说不清何时就会倾覆。
朝堂上君臣其乐融融,有人欣慰的道“这便是盛世景象呐”
“陛下”
有内侍进来,说道“监察御史韦思谦求见”
李治愕然道“可是有事”
“说是有要事。”
李治点头,“那便让他来。”
晚些,一个神色沉稳的中年官员走了进来。
他向看了群臣一眼,目光冷冰冰的,然后行礼,说道“陛下,臣弹劾中书令褚遂良”
褚遂良正在兴头上,闻言大怒。
李治不满的道“褚卿行事稳重,为人公正,所谓的弹劾,从何而来若是不妥,朕必重惩”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此人,记得此人乃是科举出身,考中了进士,一路升官上来,这是极为扎实的履历,在此刻罕见。
可他今日这是疯了吗,竟然敢弹劾褚遂良。
韦思谦昂首道“陛下,褚遂良低价购买了下属的宅子”
卧槽
王忠良这几日没精打采的,此刻听到这话,不禁愕然。
李治也是如此,他惊讶的道“竟然如此吗”
然后他又强笑了一下,“此事怕是有些误会了。”
韦思谦强硬的道“陛下,臣乃监察御史,此事若是不妥,臣请罪。”
你查不查,不查我就辞官。
这便是钢铁直男,不,钢铁御史的风范。
长孙无忌觉得此人是寻死,可等他回头看了一眼褚遂良时,发现这个小老弟竟然面色呆滞。
“褚卿。”李治莞尔道“朕深知褚卿的为人,此事怕是误会吧”
这是让褚遂良出来自辩。
褚遂良起身道“陛下,臣确实是买了下属之地,可价钱乃是双方商议而定,并非逼迫。”
他说的地,而韦思谦说的是宅子。地和地加宅子的价钱差别可就大了去。
“荒谬”韦思谦说道“褚相乃是中书令,那译语人在中书省乃是小吏,中书令向下属小吏购买土地触犯了所临罪,按律,诸监临之官,受所监临财物者,一尺笞四十,一匹加一等;八匹徒一年,八匹加一等;五十匹流两千里。臣恳请查清此案货值,按律惩治。”
监临,就是上官,被监临,就是下属。
换句话说,这就是上官收受下属贿赂。按照案值的多少,有相应的处罚。
褚遂良看了长孙无忌一眼,“陛下,清者自清”
扯淡
长孙无忌在这一眼中看到了心虚。
这个蠢货,竟然犯下了这等错误。
什么清者自清,这是朝堂
果然,韦思谦大怒,“此乃朝堂,除去陛下之外,何来的清者自清”
除去皇帝的错误不能往死里追究,其他人哪来的这个资格
韦思谦言辞间咄咄逼人,李治犹豫了一下,“此事”
看着优柔寡断的皇帝,长孙无忌叹息一声,说道“陛下,可让大理寺查案。”
宰相犯事儿,自然不能让什么不良人去查探,大理寺就是干这活儿的。
李治叹息一声,看向韦思谦的目光中多了不满,“如此也好。”
晚些众人出去。
韦思谦脚步平稳坚定,身后的宰相们默然。
他始终记得自己当初刚做了监察御史时的话“御史走出长安,如果不能动摇一方,震慑州县,就是失职。
如今他在朝中,那自然要动摇朝堂,令奸贼丧胆。
“韦思谦”
身后传来了褚遂良的声音。
韦思谦回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走来的褚遂良。
褚遂良淡淡的道“你为谁指使”
韦思谦指着自己的胸口,“某为良心指使。”
褚遂良笑了笑,“做事要谨慎。”
这是一个极其隐晦的威胁。
历史上的三年后,褚遂良一回到长安就展开了疯狂报复,弹劾他的韦思谦马上就被赶出了长安城,去下面担任县令。若非是有人护着,韦思谦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韦思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认真的道“有人活了百余岁,人皆称贺,可这百余岁他日日平庸,只知为自己牟利,此等人活着等于无。某今年四十,若是此刻死去,当夸耀青史”
你褚遂良大把年纪了,可一生碌碌,只知道为了自己打算,就算是活到一百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