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竹片要从这里穿。”
一个工匠在教授许敬宗竹编,很是认真,因为贾平安说了,若是教不会,回头就扣工钱。
每日一百文的工钱呐
这工钱传出去,许使君大方的名气也有了,只是有人背地里说老许怕不是傻了。
许敬宗的手指头被削薄的竹片给割破了不少地方,看着到处是伤口的手指头,他拿起编织了一半的箩筐就想砸。
“咳咳”
改造奸臣总指挥贾平安出现了,“使君,名声名声”
许敬宗把箩筐放下,深吸一口气,“老夫要名声,老夫要名声”
为了名声,老许愿意吃苦,这让贾平安很敬佩。他本想陪着老许一起做,但目前的事儿很多,都是老许丢下的漏洞。
“华州各处自行其是,箩筐实在是太多了,不妥,某以为当引导。”
“什么意思”许敬宗用那书写奏疏和旨意的白皙双手,渐渐熟练的在编织箩筐。
“华州是一盘棋,不能各行其是,否则商人怎么收购全是箩筐,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什么技术含量”许敬宗抬头,“那你说该如何做”
“统一筹划,几个村做一种,随时根据外面的需求改变,如此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许敬宗哦了一声,“让廖全陪你去做。”
老许神色平静,贾平安有些诧异,心想这等后世的统筹规划你也不惊讶一下看来老许真的是脱胎换骨了。这都是某的功劳啊
想到自己呕心沥血的调教老许,贾平安成就感爆棚,决定晚上一定要让表兄弄羊排来烤。
做些美味的酱料,烤的外焦里嫩的羊排不行了,口水。
等他走后,许敬宗才叹道“这少年,聪慧的让老夫头疼,许多时候只能装傻,否则丢人。”
“不许说出去”许敬宗看了边上的工匠一眼。
工匠赶紧答应了,许敬宗这才满意。
“咳咳”
门外有人咳嗽,许敬宗抬头,就见到了一脸无辜的贾平安“某回来只是想问问商人可联系好了吗”
“先前的话你听到了”许敬宗不禁老脸一红,心想自己明明被贾平安给震住了,却装作平静的模样,等他走后才惊讶,真的很丢人啊
“没。”贾平安一开口就知道错了。
若是没听见,他的反应该是反问一句什么话。
他转身就跑,“商人的事,使君抓紧了”
卧槽
许敬宗也反应过来了,骂道“滚”
羞煞老夫了呀
动起来了,整个华州,上千人在做竹器,一时间山上挖竹子的,处理竹子的,做竹编的整个华州都在躁动。
就在这个躁动中,几个小吏飞快的冲进了州衙。
“使君”
许敬宗正在编制着一个箩筐,他觉得自己的心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眼中只有竹片,脑子里只有那些纵横的构造
“何事”许敬宗觉得自己的心从未这般宁静过,太安逸了。
“使君,那些商人说了,华州的竹编不买”
“某那边也是一样。”
“”
死一般的寂静。
许敬宗摆摆手,众人见他神色平静,不禁暗赞使君大气。
等人都出去了,许敬宗猛地一砸,手中的茶杯就落地粉碎。
“两万贯呐两万贯呐”
老许慌得一批,骂道“那些贱狗奴,这是有预谋的长孙无忌,你这条老狗,老夫要弄死你”
正在各处协调竹编产业的贾平安回来了。
“有人出手,不许商人收购华州的竹编,平安,完了咱们完了”许敬宗拍打着桌子,“定然是关陇的那群畜生,此事要抓紧,要不让各处的竹编都停下来不妥”
“为官者最忌朝令夕改,若是如此,老夫的威信荡然无存,名声也没了。名声啊”
许敬宗就像是一头困兽般的在室内游走,一说到名声,他那脸上的挣扎表情让人不禁想笑。
“两万贯呐难道全给花光那老夫一家子住哪去难道就在坊中寻个破茅屋住下”
“老夫为何这般耿直呢”许敬宗很痛苦,等看到贾平安在边上很是悠闲的喝茶时,就怒道“你竟然在幸灾乐祸”
“使君,某不是这等人。”贾平安正色道“某行事正直,感同身受。”
许敬宗狐疑的看着他,“老夫怎么觉着你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狡猾的劲头呢”
老许多年为官,不说多的,这等看人的眼光不会差。
所以贾平安心中一个咯噔,觉得是不是哪里暴露了自己正直的人设,就打个哈哈道“这是聪慧。使君,聪慧和狡猾可没关系。”
许敬宗没精神纠结这个,他眼睛都红了,“两万贯呐若是没了,老夫有何面目回家见人”
这厮一边说,一边瞥着贾平安,可贾平安喝茶依旧。
调教一个奸臣是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