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聪本就是被许敬宗气得想吐血,所以才直挺挺的让他下不来台,可老许却不接茬,直接打哈哈准备混过去,让他很是郁闷。现在听到这话,他只觉得真特么太解气了。
老许怕是会不承认吧
看看贾平安的衣裳,不过是平头百姓的灰黑色,边上开衩很高,这就是普通人的身份象征。
他看了许敬宗一眼,觉得老许还是会打呵呵,然后回去收拾这个少年。
可许敬宗却怒了。
马丹
老夫来华州做刺史就是受罪,可这里逼一下,那里鄙夷一下,真当我许某人没脾气
他骂道“贱狗奴老夫为官时,你尚是黄口小儿,今日竟然咄咄逼人,真当老夫无能呸此事老夫便应承了,回头解决了此事,老夫定然要弹劾你”
他竟然答应了
赵聪心中一喜,觉得这事儿弄不好自己就能在山东士族那边博一个好感,有了这棵大树乘凉,以后升官不要太容易。
廖全拱手,肃然道“使君威武”
他习惯性的觉得老许这是要为民做主,至于喝骂那只是使君的脾气不大好罢了。
这人吧,就没有完人,所以还是不能太苛求了。
他这边自行脑补,把许敬宗的形象又弄的高大了些,可许敬宗的怒火一去,只觉得浑身发凉。
老夫怎么又冲动了呢
此事他当众答应了,到时候解决不了,他就会成为华州的笑柄。随后消息传到长安,长安城里,他许某人的形象怕没法看了。
老夫的命好苦啊
他不禁看向了贾平安,觉得这是来自于扫把星的蛊惑,否则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呢
虎死不倒威,老许不肯自坠威风,就板着脸道“老夫先回去,回头再来。”
他上马的时候有些慢,看来是慌了。
一路回到州衙,许敬宗撇开所有人,和贾平安单独在值房里说话。
“你今日越俎代庖,让老夫坐蜡了。”许敬宗痛心疾首的道“若是此事不能解决,老夫就会成为天下笑柄,此后休想再为高官。高官呐”
谁不想做宰相想到自己无法做高管,许敬宗就心如刀绞,恨不能时光倒转,把贾平安的嘴堵住。
“以后老夫要升官时,自然有对头把今日的事说出来,羞煞人了”
许敬宗竟然会害羞
贾平安觉得每个人都是一个宝藏,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特性。
比如说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他平静的道“使君可知晓在两个村子的边上,就有大片荒地”
这事儿他早就听杨德利说过,只是那片荒地就靠着华州几位很有力量的豪绅的田地,谁也不敢去触碰。
许敬宗一怔,“那片荒地老夫也知晓,那几个豪绅和关陇那些人有些关系,就等着殿下登基时会大肆封赏,大赦天下,到时候直接占了那片荒地,如此就算是有人上告,殿下多半也是无可奈何。”
所谓关陇那些人,指的就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贵族,也是从龙功臣。
除非是经过官府,否则荒地不是你想占就占的。但新帝登基,不是大事一般不会发作,否则容易站不稳。所以那些人就瞄准了这个时机,等着把那块地拿到手里。
老许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可贾平安却近前一步,说道“使君,你可怕得罪那些人”
“老夫哪里会怕”许敬宗冷笑道“老夫就是不肯和他们同流合污,这才被诬陷为奸臣。”
老许走的是忠犬路线,那些门阀世家却隐隐和帝王是对头,所以两边没有回旋的余地,自然是敌人。
那边说老许是奸臣,老许也经常骂他们是贱狗奴,很是好玩。
贾平安说道“既然如此,使君怕什么呢”
许敬宗一怔,“你你想说什么”
贾平安笑道“使君,华州地少,有不少农户的田地都分少了,若是把那片荒地全部开垦出来,两个村子的械斗算什么事咱们造册量地,谁分少了只管补足,如此谁再敢闹事,那就是居心叵测,直接拿下,谁敢置喙”
轰隆
许敬宗只觉得听到了一声晴天霹雳,不禁脱口而出道“好手段”
这是一箭多雕啊
许敬宗起身,欢喜的道“此事老夫也想过,可总是觉着和自家没关系。你这么一点,老夫却想明白了,给那些门阀世家的人添堵,老夫一想就来劲,就欢喜啊”
贾平安不禁一愣,这才知道老许的想法。
老许是不是奸臣有点,但不是彻底的奸臣。但他更不可能是贤臣,所以在知道那一片空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关老夫屁事
也就是说,你用什么为民做主的由头去劝他,多半是没用的,唯有用收拾对头,或是要政绩的理由才能说动他。
许敬宗的眼神炽热的让贾平安有些害怕,他想伸手去拍拍贾平安的肩膀,最后却缩了回去。
“好一个贾平安,果然和老夫想的一样,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