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不缺这样的生活经验,跳出这样的环境再回头看,感慨又比别人深得多,更加觉得他师父这样的人难得。白芷不跟这些人生气,白及自己先气鼓了。遇到这种事他就有点想起二师伯来了有一个好心肠的师父,就会跟二师伯一样和气不起来了吧
那时就已经很生气了,却还在能忍耐的范畴之内。今天这些人真是让白及不想忍了他都憋了一路了
白芷道“他们是饿的,而他们本来不该受这样的饿。咱们在这儿生气也好、施舍也罢,都是因为咱们吃得饱穿得暖,还能吃撑。”
“我以前饿的时候也不这样”难怪二师伯总是会生气白及想。
白芷道“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故事讲得不怎么样,不过里头有句话说得不错。”
白及鼓鼓双颊“什么话”
“每当你觉得想要对别人评头论足的时候,你务必要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你所具备的优越条件。”1
白及这会儿只想唱反调“说这话的一定是个好命的人,不然不能够这么说话,那么的温和,那么的高高在上。我是野草一样的人,说不出这样的话。”
白芷揉起他的头毛,叹口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米铺的伙计很担心白芷生气,白芷却没有什么报复的表示,只是说“快些赶路吧。”
经历了一些波折,几人找到当初王御史弃舟的地方,船在被他遗弃用以引开追兵之后就被人洗劫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也没留什么脚印,只能依照常理推测,他应该往附近最近的民居之类的地方去。
又是一番追索,终于,白芷找到了一株大树,树上有一座小小的树屋。白芷有些疑心一个御史,没有这样的木工活儿吧
伙计们散在她四周持刀戒备,白及扬声问“有人在家吗”
小孩子的声音总是能令人放松戒备的,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过来“干什么的”白芷的耳朵动了动,听到树叶扑簌响了几声,眯眼看过去,却是一个年轻男子从树屋里探出头来。
白芷的眉毛挑了一挑,年轻男子有点惊喜有点迟疑地“顾三小姐是我呀纪子华”
数千里之遥,竟遇到了认识的人
纪子华与他妹妹从树屋里下来,两人又要行礼,白芷将两人托起“你们怎么在这里了你们师父呢”树屋里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响动,她听得真真儿的。纪氏兄妹露出难过的神情,纪子华道“师父过世了。”
他们的师父“千手观音”在年初去世,纪子华俩就把师父安葬,地方就在这附近。两人也没有别的地方去,纪子华又说不再行骗,便在师父埋骨之地不远的地方建个树屋,一边守灵一边练功。
叙了几句旧,白芷待要问有没有见过白御史,又听到不远处有马蹄声,心道这个时候谁还有条件骑马听起来马还不错
来的马队还不小,打头的人也有点眼熟,白芷暗叫一声卧槽
来的居然是林骏,他还带着个闵铁龙,比林骏身份更高的是一个锦衣青年,在京城的时候也见过一面的。当时白芷带着面纱,锦衣青年也没有表明身份,但是白芷知道他是林骏的亲戚,围观了京城论剑大会的那个什么王。
陈王是本桩差使的主办,林骏是他的智囊兼副手。两人带上一个闵铁龙,只比白芷慢了一步便赶到了。到了一看,林骏也有点不解“你怎么来了”连说边从马上下来,踩到了湿泥地上。他后面的陈王见状皱皱眉,也纡尊降贵地落了地。落地之后发现这一下不算亏,油纸伞下,一个美人。
白芷道“我是大夫,大灾之后有大疫,不是常识吗我也想见识一下的。”
陈王压根儿就不记得还见过她这个人――如果之前看过脸,兴许还能记得,此时不紧不慢地问“姑娘有什么治疫病的办法吗”这对他而言已是比较客气的口气了,人们对漂亮的姑娘总是会更客气一些。
白芷道“是有些想法,疫病不外那些办法,控制病源,切断传染的途径,隔离容易感染的人。药材还在其次,倒是需要一些石灰、木炭”
“若是有效,有益百姓,这是大功一件。”
白芷道“都这个样子了,只盼有效,攻不攻的,不是我该想的事。”
林骏道“顾小姐,”他语气微有点重,暗示陈王眼前这个人是谁,“看疫病看到这里来了”
“嗯怎么”白芷故作不解。
林骏跟顾家有勾结,自己跟白芷还有点交情,也不与她客套,直言道“朝廷拨了赈灾的钱粮,但是派出去的御史上告,钱粮被侵吞了。他拿到了些证据,路上遇袭了,他自己受伤藏了起来,派人将账册带往京中,求援的信送到了,账册却没有来。追查下来发现,带账册的人混进一队商队,路上遇劫了。水匪的寨子被烧了,与水匪有勾结的本地知县也遇刺。我们一路追查下来,追到了这里。”
白芷心思电转,看了纪子华一眼――他一定知道些什么。纪子华只管低着头,不说话。白芷故意说“又是这种事。怎么总有人跟灾民过不去黄鼠狼专拖病鸡,缺德不缺德”
林